天蒙蒙黑,早过了沈青以往回家的时辰,苗氏心里不安急了,便去了村长家里,求着村长召集些青壮帮着上山找一找。
这是应该的,一个村子的人,就该这么互帮互助。以前别人家遇上这种事儿,沈青也帮着上山找过,到了沈青这里,村长没有推脱的道理,也顾不上吃饭了,放下饭碗就去找人。
要说沈青带着母亲搬出沈家后做了樵夫,赵村长就和苗兴一样,觉得这活计太危险,满心不赞同。不过母子两个着实没有其他生计,他也同样不好多说什么。
这时候便有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看着苗氏红红的眼眶,也不好说责备的话,只能叹着气挨家挨户地召集人。
村里热心肠的人不少,很快便召集了十几个汉子,带着火把、锣分成了几组,谁要是找到了就先敲锣,其他人也好下山,别走岔了。
倒是老沈家,远远听见村长在找人就把门关上了,让赵村长吃了个闭门羹。
赵村长心里那个气:“到底是自己亲生的孩儿,遇上这种性命相关的事儿,就真能帮着找找都不肯!”明明是沈志高自己做了糊涂事,现在还有脸恨上青哥儿娘俩了。赵有当看着紧闭的大门,心里对这一家子重新掂量了掂量。
赵村长让苗氏在家老实待着,又安排了和她最熟悉的连二婶过去陪着,亲自带着人去寻。一行人大张旗鼓的上了山,还没分头行动就迎面遇上了扛着野猪往山下走的沈青。
虽是头半大的野猪,也差不多快有两百斤,压了一半在沈青背上,另一半在地上拖着。野猪的脖颈被他狠狠砍了几柴刀,血溅了沈青一身一脸,这会儿在火把的照映下竟有几分骇人。
兰塘村轰动了。
一个人杀了一头野猪,这在从前就只有刘猎户的爹那样最优秀的猎户才做得到,换了别村的猎户,恐怕都得两三个人合围才行!沈青一个小哥儿竟然说杀就杀了,还毫发无伤的回来了!
“也不是毫发无伤。”沈青坐在屋里,被几个婶子叔么围着,卷起了自己左手袖子,露出之前被野猪獠牙划伤,用撕碎的里衣潦草包扎的长长伤口:“还是挺危险的,这是头小野猪,虽然我在山里处理了血迹,但只怕大猪跟着寻过来,待会儿还是要和村长老叔说一声,村里这几天加强防备才是。”
他碰上村里人之后,大家伙儿就七手八脚帮他把野猪抬下了山,沈青就只拎着那只小背篓,此刻已经放在了卧房里。
“我们去和村长说,你就别操心了。”一个叔么嗔怪地瞪了沈青一眼,拿了干净布巾来帮他处理伤口:“你说你这孩子咋那么大胆子呢,碰上野猪都敢往上冲!你可把你娘给吓死了,你说你要是出了啥事,你娘可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