邹岩看着开门进来的邹煦,目光透露着几分愧疚和无措,看他把门关上,这才定了定心神,缓缓开口道:
“坐吧”
邹煦在他书桌前坐了下来,漆黑的眸子就这么看着他,没有开口说话。
邹岩靠在椅子上,叹了口气,眉间满是愁绪,目光落在邹煦身上,这似乎是邹岩这么多年了,第一次这么认真的打量着他。
或许是那张酷似他逝去的妻子的脸,又或许是别的原因,但邹岩这么多年,都想不通的东西,如今却一下子都想通了。
不管怎么样,他和邹煦,一个失去了妻子,一个失去了母亲,他们都是痛苦的,而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个当父亲的,却没有给予抚慰,实在是……不合格。
所以,似乎无论是什么,都不能成为他这些年对自己儿子漠不关心的理由。
邹岩心里感到几丝痛苦,露出苦笑道:
“小煦……你恨不恨我。”
邹煦看着他这副样子,其实有些不太明白,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如邹岩所说的,他都已经成年了,现在说这些,重要吗?
“不恨”
邹煦缓缓吐出两个字,确实,他早就不恨邹岩了,或许早个几年,邹岩这么问,他会毫不犹豫的说恨他,但现在不会了。
“我……”
邹岩似乎没有想到,他会这么说,竟然连恨都不恨他了吗?
“对不起……小煦,爸爸……爸爸不是一个合格的父亲,没有把你照顾好”
邹煦漆黑深邃的眸子,就这么看着面前穿着西服,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邹岩,向来都是上位者的他,竟然几乎要落泪的跟他道歉,邹煦心里又怎能不动容。
但就算如此,他还是不会欢欢喜喜和他上演父慈子孝的场景,过去了就过去了,那是无论如何,都没办法挽回的。
邹煦看着他,冷淡的声音,缓缓道:
“不用这么说,因为我现在也长的很好”
是啊,优秀如他,就算没有邹岩这一路上的关心,他也还是成为了同龄人里的佼佼者。
邹岩点了点头,抹了抹眼眶里要溢出来的眼泪,他都上年纪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在孩子面前哭。
他尽力将眼泪收回去,轻声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