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刑侦局王局点头道:“是啊,这样太容易暴露了。”
“我当时有两个推测,一是被害人本来就是个笨贼。在总体犯罪水平上,我感觉发达国家罪犯真不如国内罪犯,高明的贼有,但笨贼更多,一扫一簸萁。在美国十几年,我经常在报纸电视上看到一个80岁老太太或者一个90岁的老头,在家中勇斗两个入室抢劫的歹徒,把他们打得落慌而逃。要么就是笨贼用丝袜罩头持枪抢银行,结果看不清楚谁是谁,门在哪儿,束手就擒。
另一个推测就比较夸张了,我们正在调查的不仅是一宗命案,或者说一宗普通的涉毒案,而是一宗分工明确的跨国贩毒案。而现场勘查组和线索研判组在被害人电子邮箱和即时通讯软件中,只找到被害人给远在尼日利亚的狐朋狗友,吹嘘炫耀他在中国风流韵事的记录,并没有提及到任何犯罪行为。并且被害人的手机通话记录里也没有国际长途,连被叫都没有。”
韩均脸色一正,紧盯着视频头道:“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他只是一个被推到前台的小角色,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别人授意的,别人安排的,所以我很直接地想到他那个已经回国的室友,于是开始调查他在中国期间的活动。”
古副局长急切地问:“有结果吗?”
“有,他经常乘飞机往返与gz,在成为江大留学生之前,曾在gz一家贸易公司干过,gz市公安局出入境管理处有他办理工作签证的记录。”
这时候,投影里出现一张中国女人的照片。
韩均指着其中一张,像画外音似的解说道:“这位女士就是那家贸易公司老板,gz是中国除bj和sh之外最大的城市,紧邻香港,经济发达,为了显示其公司实力,找一两个老外充充门面很正常,实在没什么可疑。
就在我以为之前的推测有问题之时,情报研判专家利用信息技术关联到她是两家公司的法人,一家从事进出口贸易,一家从事钻石珠宝加工,而她的丈夫居然是一个黑人,一个同样来自尼日利亚的黑人!”
吴卓羲猛然反应过来,不禁脱口而出道:“这就说得通了,木雕就这么大,就算全掏空又能藏多少毒品?如果藏价值更高的钻石,那就不能让一个不知根不知底的中国女大学生代收,必须要认识,要确保木雕发到中国之后能百分之百拿到,所以被害人才会被推出来抛头露面。”
“是的。”
韩均再次回到视频头前,手中多了一张黑人的照片:“既然已经查到这份上,我当然要一查到底。结果令人震惊,这个躲在女人背后的家伙,案发前一天乘飞机去过sh,然后从sh乘动车来过江城,当晚入住金林大酒店,案发后四小时乘飞机返回gz。”
刑侦局王局惊呼道:“作案时间能对上!”
“不仅作案时间能对上,由于这家伙刚到中国时没钱交房租,跟房东发生过冲突,打伤了人,在gz公安部门留有案底。所以我请省厅刑侦局刑事技术中心比对了一下,现场勘查组从案发现场提取到的几十个指纹中居然真有他的。相信视频分析组也能从天网和案发小区周边的民用监控中找到他的身影。”
一波三折,从一个木雕能想到这么多,能查到这一步,不得不服。
虽然说有指纹,但指纹库并没有全国联网,很多省市公安部门所用的系统都不一样。
比对也不是电影电视中演的那样一个人坐在电脑屏幕前,等显示器左侧扫描有关痕迹,右侧迅速翻滚,自动比对,几秒钟之后,大红色的“match”字样跃然屏幕,左右两边的痕迹完全重合,嫌疑人锁定了,案子很快告破……而是只能给出较为相似的几十甚至上百个指纹候选,最终判断还是要靠人眼,还是一个“体力活”。
有监控记录在,专案组迟早能排查出嫌疑人,但在此之前要一个个查证,一个个排除表面上看来更具作案嫌疑的人。
这需要时间,大量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