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现在,看似他们成为了最亲密的夫妻,但他们之间能说的话,能谈论的话题愈来愈少,许多时候都是她主动找他聊天,说来说去最终只落在孩子和她自己身上。而他呢,他自己的事,做了什么,吃了什么,政务是否繁冗,冥海是否安定……等等这些,他从不愿说起。
很多时候“婠漓”也会委屈,明明自己也是娇纵惯了的一海公主,过往几百年活得无忧无虑,唯一需要挂心的不过是今日穿什么衣裙,搭配什么样的首饰,风烆有没有过来陪自己玩。可如今呢,不但私奔挖海带的苦尝过了,为他有家不能回的心酸也得深藏入心底,日日夜夜还要忍受这样孤寂的生活,若不是为了孩子,有时她会赌气地想,还不如回幽海去的好。
热恋的激情过后,长久索然无味的相对,真会令人追悔。
而且,“井旷”似乎真的有事瞒着她。有许多不眠之夜,她听到有人在殿外急唤,仿佛是要事。而“井旷”每次都立刻起身,为她掖好被角后去会客,时间倒也不长,只是几句话的功夫便会回来,重新躺回床上时他的手总是微微泛凉。
这种情形越来越频繁,发展至今,十日之中有三四日要这样,若非他回来的够快,“婠漓”简直要怀疑他去见的人是什么金屋藏娇、千妍百媚的大美人了。
“婠漓”有几次实在按捺不住,偷偷起身跟了过去,也见到了他漏夜也要会见的人,不过是他的一个下属,她也算认识的,不知有什么机密要汇报,竟连天明也等不得。
她不敢过于靠近去偷听他们的谈话,因为冥冥中她有一种预感——他们之间所说的必定与自己有关,否则他们也不会这样刻意避讳着她,但她不敢听,怕真有什么恶事,会打破这难得且宝贵的平静。
后来等她真的知道他们在秘密调查什么的时候,她又在许多个不眠之夜中懊恼——若是她早知道,或许便没有后面那么多的悲剧了。
这令她的孕晚期愈发郁郁寡欢起来,因为这无疑打破了她对夫妻之情的幻想。少年时看多了凡人的话本,那些爱恨离合令人神往又唏嘘,而当她亲身经历之后才发现,她曾以为的夫妻之间本应是最亲密的纠葛,没想到边界感竟然这样的强。
若是没有孩子的维系,如何取舍,当真令人不敢深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