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还是在数千年来无有变动的一界帝位上留下自己的姓名。

“清素。”

她动作轻松，但每一笔每一划又似乎重若千斤。

千斤的挫折与磨难。

最后一笔落下，她嘴角扬起，笑的惬意。

他强任他强，清风拂山岗。

她孟婵，清素女帝，脚下或有万路，但皆是她的成神路！

终于，刹那间云开雾散，一轮皎月缓缓升起，明亮的月华似乎独爱孟婵，给她披上一层月白纱衣。

孟婵抬起头，伸手间月华落在掌心，化做一颗颗月白珠子。

这是鬼神碑留名后的天道嘉奖，是一种造化之力！

孟婵将其分为数百份，屈指一弹，百颗月华灵珠横贯千里落在槐湘之中，被芙澜等在陇釜山上被夺鲛珠的鲛人捧在手心。

月华灵珠，可成道基。

芙澜看着手中圆润的珠子，比起别的族人，她手中还多出一样物事——那是一只牛角。

阴尊五色神牛的牛角。

身披鲛纱的少女轻快的身影似乎浮现在眼前，她将牛角不断握紧，口中喃喃出声：

“原来她一直未用，原来她一直留着。”

眼中泛起一层朦胧的水光，芙澜再也忍不住忽喜忽悲的情绪，抱着头呜咽出声。

她哭了很久，哭到湘水之中属于纣珏一脉的魂修留下的痕迹被流水冲刷殆尽，哭到槐树摇晃，落叶如雨。

哪怕当初从鬼王殿中大变归来，鲛人们也没有见过他们这一辈当做领袖和榜样的芙澜这么情绪外放过。

但是他们都懂。

即便芙澜他们的修途要从头开始，但至少他们还在这条路上，还可以继续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