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玉!”
石阶上坐着个比傅怀玉略大些的小子,他似乎等了许久,见到人回来表情莫名有些拘谨,一双细长的眼睛四处乱飘,手里握着的两个馒头无意识捏出了好几个或深或浅的指印。
他结结巴巴的道:“今天厨房里就剩了这些,你,你赶紧吃吧!”
说罢将馒头塞到傅怀玉怀中就快步离开。
走了许久,小子的脸色仍然苍白,他靠着墙角缓缓蹲下,抱着头瑟缩不止:
“对不起怀玉,”
“我不这样的话,他们不会放过我的!”
“我也是被逼的!”
小院中,傅怀玉盯着手中那两个“加了料”的馒头看了许久,嘴角勾起讽刺的笑,不顾饥肠辘辘将它丢在一边。
拖着病痛的身子缩在榻上,许久后才沉沉睡去。
晚风从合不上的窗柩吹入,带着微噪的吱呀响声。
夜已深,被褥单薄,他缩成小小的一团,只求那一丝暖意。
傅怀玉的眉头皱的极紧,似陷入无边梦魇,双唇无意识的开合着,不知在喃喃着什么。
只在梦中,他允许自己脆弱。
一滴晶莹的液体顺着眼角滑落,在枕巾上深深晕开。
在只有八岁的年纪,他便尝了许许多多的苦。
孟婵眼中有水波荡开,她伸出右手,想将他颊边泪痕抹去,可纤白的手却径直穿了过去。
她扯了扯嘴角,坐在榻边,等着天明。
时间一晃而过,
傅怀玉没有朋友,他也不需要朋友,食不果腹也好,衣不蔽体也好,他的眼中总有一抹光亮。
傅府对他来说是一座囚笼。
终于,在一月明星稀的夜晚,傅怀玉从后院凿出的狗洞里钻了出去,他背着个包袱,心里揣着未来。
街道很冷,他漫无目的走着,看向两侧紧闭店门的目光中有畏缩,也有向往和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