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下头,望向左手无名指上套着的那枚小小婚戒,又翻过手,望向掌心里温暖无比的金色天使印记,心里感到异常安心。
那个印记肯定是苏槐留下的。
他知道这里发生的一切,或者说,他在看着我。
楚思雨晃了晃脚,又得出了新的结论。
但她并未尝试去呼唤苏槐,因为她明白,既然苏槐没有主动现身,就证明他一定有自己的计划。
与此同时。
皇宫大殿内。
穆槿靠在金色的王座上,看着殿内众多本该熟悉却又已经在记忆深处面容模糊的百官,似乎又想起了久远的真实世界。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
人族虽然战败,域神层次的战力几乎尽数消失,但留下的八大氏族却依旧保有再次崛起的可能,远非那些在神域荒野苦苦挣扎的弱小族群可比。
只可惜,彼时的穆槿榆沉浸在父兄陨灭,人族霸业崩塌的悲苦之中。
宗老失望的眼神,族人暗地里的指责,连同子民消沉的意志,一同组成了一座望不到边际的大山,压的她难以喘息。
那时的她虽是人族里排得上号的天骄妖孽,却也终归不过是个阅历尚浅的少女,猝不及防之下从天宫跌落凡尘,心中的信念与血脉的骄傲都随着殷红的血液一同流逝,消逝于大地泥沼之中。
于是,穆槿榆选择了逃避。
她离开了宗族,远离了权力中心,将那些寄托在她身上的期望连同自己前半生的一切,尽数丢弃在即将登上的族长高座上。
不知走过多少山川,渡过多少江河。
最终,失去了人生意义的她,连活下去的目的都找不到了。
她封闭了内心,变成了一个目光呆滞的傻子,在又走过一座大山后,径直投身于江河之中,随波逐流。
可惜,流水能磨去坚硬的顽石,却无法影响到一尊巅峰界主的血肉。
不知过去多少岁月,她被一个渔夫捞起,带回了那个破破烂烂,由竹片与泥土垒起的家。
渔夫知道她的不凡,便开口询问她的来历。
可换来的只有无尽的沉默与迷茫的瞳色。
于是他便不再开口问询。
她的到来并未给偏远的村落带来什么变化,渔夫的日子一如往常,天晴时在江河上谋利维生,雨雪来时则在家中休憩。
抚琴作画,写诗撰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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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虽然清苦,他脸上却始终带着乐观的笑意。
村里人说他曾是个意气风发的状元郎。
只是因为年少意气,在朝廷上顶撞了几句宰相,便遭了陷害,入了牢狱。
皇帝怜惜于他的才华,便保住了他的性命,只是要他回乡做五年渔夫。好磨一磨那恃才傲物的性子,才能融入染缸一样的朝堂。
只是,还未等时限过去,皇城便遭了葬星山脉兽潮的波及。
一只八阶兽王杀进皇城,那一天上朝的文武百官,连同没来得及逃远的皇帝,全都成了兽王的口粮。
五年之约,如烟尘消散。
但状元郎并不为之惋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