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部分路段都是在高速上疾驰，从家里去汐汐那边的话，大概要两个小时左右。

他就这样前进着，一个人在车里，前方是灰白黑三个主色交织的世界。

只有坐在驾驶位上的时候，陈言才可以理解为什么即便是夏叔叔在开车的时候，也需要刘阿姨在副驾驶时常和他说话。

这真的很无聊，前路很长很长，隧道一个接一个，如果不是半空中指示牌上的字不一样，就好像陷入了无限循环一样，走不出这迷宫。

所以说在走长途的时候，要是没人和司机聊着天，司机自己什么时候晃了个神都不知道，因为他眼中的东西几十分钟都没有变化。

陈言一直没有看时间，只是听着导航、偶尔看一眼路，一直前进着，直到莫小汐打来电话。

一开始能明显感觉到汐汐情绪不佳，都是他一句，汐汐跟着应一句。

后来也成功调动了她的心弦，语调虽不如平日里欢快，倒也不算沉闷，是好的那一面的象征。

“学长，星星不回去陪家人吗？”

陈言听到这句话的时候，真的纠结了好一会儿。

“星星也想回家团聚，不过更想为人们照亮前路，对它们来说这个更重要。”

回家只是一种习惯，真的遇到什么事情需要晚回、甚至回不去，难道感情会因此破损么？

不会，因为会就此出现裂痕的都不是真情。

比起靠习惯和随流去做一件事情，不如遵从自己的内心，就如此刻，大年三十的晚上，陈言要从一群家人身边，前去到另一个地方。

而在那里等待着的，也是家人。

“学长，汐汐好困，可是睡不着...”

心上人模糊不清的呢喃细语在他耳边试探着，像是在哄睡觉一样，令他心安。

真是的，明明她才是那个该好好休息的人。

如果不是在开车，陈言一定会轻声哄汐汐入睡，或是讲一讲故事，或是哼唱歌谣。

可惜现在不可以，那会分走他太多的注意力。

又不知道过了多久。

陈言想着，应该只有几分钟吧？毕竟自己和汐汐也没有说太多话。

“学长，十一点了呢。”

十一点了？竟然过得这么快。

这还是他第一次这么晚了还在外面开着车，嗯，他开车，夏安炘开的时候不算。

今天甚至还是除夕夜，果然人生处处是惊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