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清冷的月光洒在楚家老宅的每一个角落,给这座古老的建筑增添了几分静谧。

楚天阔从老宅的房间里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他的动作很轻,就像一只生怕惊扰到主人的小猫。

刚要轻轻地关上房门,就听到背后突然响起楚晟的声音,这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显得格外突兀,楚天阔顿时被吓了一跳,身体不由自主地微微颤抖了一下。

“老爷子睡了?”楚晟的声音传来,带着一种淡淡的关切。

楚天阔赶忙转头看去,只见楚晟此刻正蹲在台阶上,手里夹着一支烟。烟头的火星在黑暗中一明一灭,像是夜空中闪烁的小星星。

看到是楚晟,楚天阔顿时松了一口气,他拍了拍自己的胸口,说道:“大伯,你可是吓了我一跳。”

听着侄子的抱怨,楚晟呵呵笑着说:“平生不做亏心事,半夜不怕鬼叫门,你小子该不是有什么秘密吧?”他的眼睛里透着一种戏谑的神情,就像一个老顽童在逗弄小孩子。

看着楚晟那考究的眼神,楚天阔心里有些发虚,他挠了挠头,连忙说道:“什么神神鬼鬼的,大伯,您作为御史台的高级官员,可不能宣传封建迷信哈!再者说了,我可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呢!”他的声音虽然很坚定,但眼神却有些躲闪,似乎是在掩饰着什么。

“呵呵,说得不错,我们都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楚晟轻笑了一声,眼神里带着一丝赞许,忍不住夸赞道。

“不过,我们这位唯物主义者,刚刚在客厅中,我跟老爷子说的话,你记住了没有?”楚晟弹了弹手中的烟灰,目光变得严肃起来。

“那是当然,爷爷说崔氏不过是芥藓之疾,没必要太过关注他们。大伯您不是还说,如今山河几省将会迎来一段时间的平静期吗?”

楚天阔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他充满信心地说道,“那我就会趁这段时间,将楚氏的物流集团业务在全国铺开。只要我在这个过程中不犯原则性的错误,那么楚氏在物流行业就会立于不败之地。

到时候,楚氏的影响力将会进一步扩大,我们就能在商业竞争中占据更有利的地位。”楚天阔越说越兴奋,仿佛已经看到了楚氏辉煌的未来。

看着有些志得意满的楚天阔,楚晟忍不住泼冷水道:“哪有你想的那么简单,刚刚只是老爷子在一旁,我不想多说那些让他老人家担心的事情,不然我也不会专门在这里等你了。”

楚天阔一愣,他的脑子转得很快,顿时反应过来楚晟话里的意思。恐怕之前所说的平静期,只是楚晟为了安慰老爷子才这么说的吧。

不然的话,仅仅是重新入驻老宅这件事情,也不至于让他这样一位堪称封疆大吏的人物,风尘仆仆地从京城赶回家来。

而且,楚天阔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周围的情况,发现地上堆积的烟头已经不少了,恐怕楚晟在这里等候他的时间也不短了。

这下子楚天阔有些摸不清状况了。楚晟再进一步便是阁老之位,按理来说,像他这般身份地位的人不会为什么事情忧心忡忡的。

但是现在看他的样子,似乎是有什么大事发生了。尽管心里已经有了一些猜测,但楚天阔还是试探性地说道:“大伯,难不成上头……”

“收起你心中那些无用的揣测,上位不会对你们有何特别的关注。”楚晟开口训斥了一声,而后叹了口气说道:“只是这些年邬道一在岛城的发展似乎不尽如人意,在很多方面都毫无建树。上面的人对他已经颇有微词了。”

楚天阔听到这话,心中一惊。邬道一虽然只是岛城的刺史,但他在勋贵派中的地位可不低啊。

在西南西北那边,可是有不少人都听从他的指挥呢。可是楚晟这么一说,就意味着邬道一的地位开始有些动摇了,这让楚天阔的心中不由得往坏处去想。

“难不成,上头对勋贵派……?”楚天阔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担忧,他知道勋贵派在整个局势中有着重要的影响力,如果勋贵派出现什么问题,那整个局势都会发生巨大的变化。

“没有,只是对勋贵派中有些人不满罢了。但是这次有人在背后推动,似乎是要将东山作为几方博弈的主战场。”

楚晟皱着眉头说道,“之前东山的书记虽然是南方派系出身,但是他本身的根基并没有那么牢固,他带到东山的那些人也大多庸碌无为,根本不是鲁大帮的对手。

可是这次南方系对你出手的时候,胡阁老担心你们之间会起更大的冲突,便寻了个由头将他给调走了。

但是后续接任东山书记这个职位的人,却是关外派出身的。这一系列的人事变动背后,似乎隐藏的事情不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