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大首长喜爱，这会戏曲演员的地位还能维持，也没人敢在剧场里放肆，倒是戏曲最辉煌的时候，也是演员们最轻松自在的日子。

演出结束后，演员出来谢幕，观众依次起身离开，常威没急着走，依然老神在在的坐着。

“小哥，闭幕了。”隔壁男人起身，见常威还端坐着，笑道：“你还在等小青呢？”

常威很认真的点点头。

男人笑着没有说出刺激他的话，只是转身过去的时候轻轻的摇了摇头。

古往今来，看戏看入了迷的人可不少见，多少人为了戏子最后倾家荡产。

正想着出去后再和友人吐槽，就见“小青”提着裙摆，只是去了头上的钗冠，连妆都没卸就跑了过来。

就这么目瞪口呆着，看到常威迎了上去。

“戏社有规矩，我们晚上不能出去。”蓝小洁拉着常威回到前排坐下，目光一直在他脸上，笑道：“听的懂吗？”

“欣赏不来，我这人比较粗鄙，听歌要听通俗的，表演只能看懂民族舞，新疆的脖子内蒙的肩，藏族的小手甩两边，苗族的姑娘转圈圈，彝族的火把在中间。”

蓝小洁就捂着嘴，笑的很开心，眼睛弯成弦月，“你再晚来半个月就遇不上了。”

“要回苏州？”

“不是，我是出来学习的，这趟过来是想趁机拜访下越剧名家，马上有个机会可以去南省巡演。”

“呃......大概巡演多久？”

“三个月吧，和当地的粤剧戏团要交流学习下，听说港岛那边也要过来个交流团，是个什么邵氏，拍电影的。”

常威笑起来，“再过两个月我也要去南省。”

“啊——”蓝小洁有些失态的尖叫了声，好在声音不算大，如黄鹂鸣啼，带着婉转的尾音。

两人就在前排坐着闲聊，等观众都退场后，常威见后台不停有人过来催促，这才起身道别。

蓝小洁把他送到剧场大门口，站在台阶上挥手道别。

她如玉葱般的手指一直轻轻摆动着，直到常威走入黑暗看不到人影，这才颓然叹了口气，依然站着不动，久久不愿进去。

不是天涯海角，也不是沧海桑田。

只是在一个宁静的夜晚。

有人消失在了灯火阑珊处。

可惜，自己的身份终究不能走进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