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月6日晚上,磐江坨的庆柏林里突发山火,目前当地消防已接警。”
北方饺子馆,电视里正在播放午间新闻,主持人是周妙彤。
周明远坐在电视机前面,脸上带着一丝麻木的愉悦表情,一眨不眨地看着新闻画面。
画面骤然回到前天晚上。
他俯下身,歪头盯着秦安志的眼睛。
曈眸里的光泽渐渐褪去,晦涩眼球中的身影缓缓消逝,他心里没有半分恐惧和害怕,有得只是对生命脆弱的困惑和迷惘。
“明远,”何玲拿下斜挎包挂到椅背上,挤到他边上,“你的画卖了两百万?”
“没有那么多,扣了20的税。”周明远平静地说。
‘卖画’这件事他没撒谎。
回到义城后,周妙彤来找他了。
他们一起去了服务中心,以拍卖行的名义开了增值税发票,当他看着那张发票的时候,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买画?
还是买命?
不管买什么,两百万已经成了合法收入。
至于秦安志,一个外地小混混,失踪了也不会有人惦念。
回到家时,周明远忽然问:“笑面般若,是什么东西?”
周妙彤已经走到门口,她回过身看着周明远:“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只是按照约定来拿画。”
“你……”周明远扶着门框,又问一句,“你替谁来取画?”
见周妙彤不吭声,他追问:“你背后的金主?”
“我走了。”周妙彤垂了垂眼睫,“爸妈那,我已经打过钱了,他们两个人的社保也都买齐了,老房子大概两个月后修好,你拿这个钱在义城买套房子,以后安安稳稳过日子吧。”
说完,她转身离开。
他看着周妙彤的身影,嘴唇哆嗦了一下。
不知过了多久,他才缓缓地挤出一个字:“姐。”
眼泪如瀑布般落下,在地面打出晦涩的旋涡。
“我们还能回去吗?”他哽咽,“我们还能过普普通通的日子吗?”
覆着记忆的昏黄画面骤然消失,他从碎片中抽回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