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见,我一点都看不见!!”
“只有等手术结束之后,看看能不能从他手里拿两条观赏观赏了......”有赞赏就会有贬低,尤其在面对卡维的时候,有些人的嫉妒心和好胜心就会开足马力:“这种诊断太草率了,而且我从没听说过寄生虫还能进入血管的。”
“看上去像是一种有点哗众取宠的把戏。”
“反正手术结束后马上就要关腹,他总不见得剖开血管把虫子一条条取出来。没有证据就有理由怀疑真实性,如果人人都学他那样做,外科还怎么发展?”卡维的手术当然不可能把虫子取出来,就算真有一整套显微外科的手术器械,他也不会这么做。
因为即使主观上去掉了肉眼可见的所有虫子,依然无法确定其他地方会不会有虫子残留。
虫子就和癌症一样,只要漏掉一个,不需要过多久它就能变出千千万万的子孙后代出来。
对付血吸虫就得老老实实用对付血吸虫的办法,吡奎酮。可惜的是,吡奎酮是合成药,19世纪肯定没有。
卡维除了给予了肾上腺+垂体提取液的内科最基本支持治疗以外,外科反而是能有效延长病人寿命的好办法。
现代外科对于门脉高压和食管胃底曲张已经没有太多的交集,更多还是交给内镜室做内镜下止血+硬化剂+套扎治疗,或者进入介入室做血管栓塞断流术。
切脾对现代医疗来说是个难以拿捏的手术方式,已经基本被剔除出了手术指征。
而脾肾静脉分流因为难度和并发症,也渐渐退出了历史舞台。但在19世纪,这一整套对付门脉高压的手术方式却显得极为先进。
先进得让人有种在看科幻片的感觉。这时对埃及血吸虫有一点了解的赫曼倒是提醒了卡维:“我还记得当初那位医生的描述,‘一位长期血尿病人的膀胱里竟然塞满了灰白色的虫子’,想想就让人毛骨悚然。”埃及血吸虫在门脉发育成熟后更喜欢膀胱,确实喜欢在膀胱扎堆。
而曼氏则和日本血吸虫一样,更喜欢肠道血管。可不管是哪种血吸虫,它的幼虫和虫卵都喜欢乱钻,现在再结合费尔南离奇的病史就不难看出幼虫和虫卵在其中发挥的作用。
首先还是首先出现的膀胱结石。虽说在没有抗菌措施的前提下,膀胱结石发病率非常高,但费尔南的膀胱结石依然有很大概率是虫卵堆积后产生的。
如果没有敲碎检查的习惯,很容易就会把这个病因漏掉。其次就是乳腺的增生。
有一点一直让卡维觉得奇怪,那就是费尔南乳腺增生的速度。在医院短短数天,乳腺的增生就变得如此明显,除了有激素在作用以外,虫卵也是重要原因。
卡维经历过血吸虫肆虐的年代,见过虫卵、成虫、幼虫经嵴髓静脉、肋间静脉异位寄生乳腺的病例。
这种外来刺激会让乳腺产生炎症,然后出现乳腺病理性增生,最后甚至引起乳腺癌。
现在回想当初,没有给费尔南的双侧乳腺做仔细切割和大量标本病理,实在有些可惜。
最后就是gao丸了。费尔南的gao丸癌有病理检查做基础,但它发生的病因不详。
就和乳腺一样,寄生虫的异位寄生反复刺激就是慢性炎症的温床,同时也是产生癌变的重要因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