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我们已经做足了消毒工作,难道还不行么?”
“不够,远远不够。”卡维说道,“微生物不是靠一些皮肤外的消毒工作就能完美杀灭的,还需要靠些别的办法。这种办法既要抑制他们的繁殖,还得保证不影响病人的健康。”
“什么办法?真有那么神奇的办法?”
卡维的制药能力基本为0,只能说个大概:“比如药物......”
“水银?ya片酊?还是其他草药?”
卡维摇摇头:“我尝试过很多办法,至少市立总医院现有的所有药物都没有这种效果。”
微生物实验已经在医学院实验室里开展,在结论发表之前,还是有许多人表示怀疑:“真的会像你说的那样,手术切口溃烂都是感染造成的?”
“至少现有的实验支持我这种观点。”
“比尔罗特教授一直都认为细菌并不会对人体产生多少影响,对于你的实验他也觉得需要先解决微生物自体变形变性的因素。”
卡维的微生物实验并不难做,只是遇到了些阻力,比如这位出现在别人嘴里的比尔罗特教授。三周前刚从瑞士苏黎世回国,直接被聘为了外科学院的副院长。
这是一位观点非常奇特的家伙。
他一方面将手术后切口溃烂命名为“创伤性发热”,非常认同卡维已经投稿的《体温计应用》。同时希望尽快普及这种医用器械,并且倡议将体温计使用在所有病人的诊治过程中。
但另一方面他又坚信创伤性发热是某些化学毒物所致,虽然重视南丁格尔的术前术后护理,也坚持定期测量病人的提问,但却坚决否定李斯特和卡维提倡的所有消毒剂。
更为奇怪的是,他在看了卡维的显微镜后竟然还质疑起了微生物的多样性......
“比尔罗特教授的观点确实新奇,不过我还是那句话,谁主张谁举证。我已经证明了自己的观点,现在该轮到他了。”卡维说道,“不过从现有的实验结论来看,球菌永远是球菌,杆菌永远是杆菌,产褥杀手链球菌也一直都是链球菌。”
对于这个观点,现场分成了两派,但对于开头的“第一句话”,所有人都持反对观点。
“我个人还是认为卡维先生的观点更新奇。”
“我虽然赞同微生物有多样性,但如此繁杂的微生物,如此复杂的致病性,我真的想都不敢想。”
“就因为不敢想,所以我还是更赞同比尔罗特教授的想法,细菌确实会在某一条件下发生改变。”
“这应该是近期维也纳医学期刊上最火热的议题了吧,还吸引了许多国外的医学界的关注......”
卡维靠着转移注意力,成功把输尿管+膀胱修补术的经验瞒了过去。本以为这件事儿就这么过了,等时间一到,大家就会上观众席继续观看瓦特曼的手术。
谁知道瓦特曼一早到了手术剧场,见休息室竟然没人就先来手术区看看。
不看不要紧,一看吓一跳,一旁的关腹还没完全结束,卡维却已经站在了所有人的中心位置。即视感太强,让他不禁想起了之前的几台剖宫产:“怎么了?前一台不该是奥尔吉的剖宫产么?”
“瓦特曼院长,您来了。”
“院长,晚上好。”
所有人都看向瓦特曼,毕恭毕敬地颔首欠身,然后讲述了刚才的手术经过。
“碰伤了膀胱?还断了输尿管?”瓦特曼看向奥尔吉,“我就让你多休息几个月,仓促上台会出纰漏的。”
“是盆腔黏连太严重了。”希尔斯用石炭酸给农妇擦完了肚子,解释道,“切除子宫时周围解剖结构非常混乱,根本分不清。”
瓦特曼并不在意并发症出现的原因,很快略过了这些解释,看向卡维说道:“先是子宫切除,然后是输尿管缝合重建,再外加一个膀胱修补......卡维医生,你又是哪儿学来的这套东西?”
卡维笑了笑:“是我那位父亲.....”
“又是你父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