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跳加重两分。
而男人突然抬眸望向叶空的目光坦露着显而易见的震动,那大约是“你怎么会问这种问题?”“为什么要问我这种问题?”“你想知道什么?”——这样近似攻击的防备。
可叶空稳稳的看着他,毫无动摇之色。
她甚至还开口了,冷酷得像个判官:“你不会想耍赖或者乱答吧?这可是犯规的。”
“……”
方才纠缠燥热的气氛一扫而空。
温璨低下头,慢慢喝了一口水。
他喝得很慢,一口就能灌下去的水硬生生喝了快三分钟,像是在借这个动作整理思绪,又或者是现在才有生以来第一次思考这个问题。
也可能是单纯在拖延时间。
因为他喝完一杯也没有放下杯子,而是长久地端在手里,影子都在帐篷上凝固了一样一动不动。
——
可落在叶空眼里的不是他的影子,而是他渐渐变得惨白的脸。
她看到血色一层层从他脸上褪去,衬得墨一样的眼越发浓郁又空白——就好像他在这段长时间的思考中,第一次意识到了什么灾难性的东西。
他以前从未触及过,思考过的可怕的答案。
叶空放轻了呼吸,心跳也跟着放缓。
她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眼神有多小心。
她以前所未有的耐心等待了很长的时间,才看到男人慢慢抬起头来。
他对上她的视线,背后的影子仿佛在无声放大,变成怪物、变成深渊——
“在我十八岁的成年礼,”他沙哑的声线一段段响起来,“我的父母在太平洋的游艇上为我庆生。”
“没有别人,只有我们一家三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