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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安府的一条僻静的巷子里,青石板上有着大片血迹。
这些血迹几乎将整个巷子都铺满了,里面堆满了尸体。
几个穿着官差服饰的人脚下踏着这片血淋淋的地面,鼻间是浓厚的血腥味,但他们脸上的神情都没变一下,不小心猜到了地上的尸体,他们面露厌恶之色,嫌弃的将尸体踢得几步远。
“大人怎么让我们来做这差事!不是说好给乙字营的人做吗?我们甲字营这些日子光顾着给人善后擦屁股了,整日做这些活,回家时我家的狗都不上前了。”
他虽是抱怨着,但看着满地的尸首,脸上并无一丝不忍。
在他身旁,几个弟兄笑了起来:“这活计可比同那些山匪打交道好多了,前几日乙字营不就有人被山匪杀了吗?咱们杀的这些人整日养尊处优的,手无缚鸡之力,一刀下去就是一颗人头,根本不用担心自身安危。”
“这倒也是!”
他们又大笑出声。
这个安静的巷子里,昔日富贵的宅院,只余下他们张扬的笑声。
在一墙之隔的树下,地洞中,一大一小蜷缩在里面。
女人捂住了女孩的嘴,身子不住颤抖,眼睁睁的看着鲜血从缝隙中流了下来,她的泪水混着血水,一道流下。
……
淮河上,清风徐来,水波不兴。
来往船只如云,陆知微所乘坐的大船在其中倒没有那样显眼了。
她坐在陆老夫人身边,乖巧的听着陆老夫人的教诲,神情严肃,但思绪已经飘远了。
今日裴慎带着一群人坐上了小船,不知去了哪。
“醒醒。”陆老夫人没好气地敲了敲桌子,“今晚就要到临安府了,你到时就能见到他了,现在仔细听我说。”
闻言,陆知坐直了身子,一脸乖巧:“祖母,我都听着呢。”
陆老夫人瞥了她一眼,却也没有拆穿她,而是拍了拍手。
下一刻,以云翳为首的侍女走了进来。
她们身上虽然穿着侍女的衣裳,但看上去,却与同样穿着打扮的追月截然不同。
追月在她们面前,柔弱得仿佛风一吹就会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