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眼里的泪花再也没有忍住,从眼眶滚落,没入进纱布下的伤口里,带起一阵辛辣的痛感。

只不过这点疼痛和身体的疼痛比起来,可以忽略不计。

学院后山,有一道天堑。学院的学生都知道,那是周如海日常起居的地方,外边设有大阵,学生只能看到悬崖峭壁,看不到居所具体在哪个位置。

是有金韵用芥子开辟的,其实就在悬崖上,只是没有主人允许进不去。

而此时,院长办公室内,多了一个不速之客。

金韵接过他递过来的东西,大手一挥,墙上多了一道门。“门后就是南音养伤的地方。”

看着男人眼底的犹豫,金韵继续道:“要是没有考虑好,何不趁此机会,就此了断,省得她要再痛一次。”

男人缓缓抬眼,眼底寒冰半封,有帝王尊严被触犯的不悦。

金韵摇了摇头,示意他随意。

男人起身,如白玉手指被黑色皮手套包裹着,随着动作,能清晰看出把手套顶出轮廓的青筋。黑色大衣压着内里白色的羊毛衣,透窗而入的阳光打在他的宽肩上,却还是驱散不了他带来的仆仆风尘。

毫无血色的薄唇微抿,眼底的光芒被收敛得一点不剩,不自觉滚动的喉结暴露了他此时的紧张和纠结。

在听到门里传出的稀碎呻吟后,男人再也忍不住,推门而入。

身影消失后,空旷的办公室内响起了金韵的感慨:“孽缘。”

男人顺着黑色的通道,一步一步进入了另外一个空间。

直到一扇门前,停住。

南音,就在里面。

金韵救下她后,第一时间通知了他。从南音受伤的那一刻起,他就能感受到她的伤势很严重,超过了以往任何一次。

心口某种桎梏消失后,以前一直陪着他的那种感觉又回来了。行动迟缓,行将就木,能清晰感觉到机能的流失。

原来,不是消失了,是被南音转移了。

所以他才不会察觉到疼痛。

现在,南音濒死,蛊虫无人维持,属于他的东西再次回到他身上。

温北离伸手按在他的心口上,原来取血那么疼,才一次就让他彻底记住了这种疼痛。可是南音以前为了压制蛊虫,不知道取了多少次。

他一直静立在门外,听着南音那些细碎的哭泣。每一次想进去时,又忍住。直到里面彻底没有了声音。

他推开门,蝶宝恰好飞出,看到他,扇动的翅膀停了下来。见状,他伸出手,接住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