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一个个都放开肚子,该吃吃该喝喝,喝多了就往炕上一躺,呼呼大睡。
有的不睡觉,吃完了饭,就凑在一起或是闲聊,或是打牌。
等着到了子时,李永福和水老鸹带着人,出去放鞭炮、发纸,接财神。
初一早晨起来,饺子一下锅,水老鸹就领着一众木把们上山去,两三斧子将昨天伐的树砍倒,然后众人回去吃饺子。
那饺子正好刚从锅里捞出来,热气腾腾的,香味儿直往人鼻子里钻。
吃完了饺子,众人收拾好东西,扛着工具上山,继续干活。
今年闰二月,年后正月十四才打春,春脖子长。
立春之后,天气才渐渐回暖,等到闰二月,山上的雪白天化晚上冻。
那雪上面一层壳子,底下变成了像沙子一样的雪粒子,人踩上去,弄不好就咕咚一下陷进里面了。
箭子车道和冰沟也是白天化了晚上冻,冰面上一道道棱子,不能再滑放圆木了。
至此,山场子活就算结束。
李永福带着人,到各处楞场核对了木材种类和数量,再把这一季山场子的所有花销全都核对出来,拢了总账。
然后把约定好的工钱,发给了众人。
山场子活不如水场子挣钱,在山上四五个月,扣去费用后,一个木把大概也就是挣七八十两银子。
当然,这也不错了,大冬天一般人都猫冬,不挣钱还花钱呢。
木把们去掉吃喝净挣七八十两,不也挺好的么?
山场子活干完,钱也分了,李永福张罗了些酒菜,请木帮的众人喝散伙酒。
“各位,这一季的山场子活,到今天就算完事儿了。
各位的工钱我都一文不差的发了,咱们喝完这顿散伙酒,就各奔东西吧。
等秋天落雪的时候,咱们再见。”
山场子有一百多号木把呢,不是所有人都会干水场子活。
一些家在附近的,就是冬天进山伐树,开春了人家就回去种地。
李永福说完,水老鸹也端着酒碗站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