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愣虎儿,你小子真行,我就说没看走眼。今天真多亏你了,要不然咱这二三十口人,怕是没几个能逃掉的。”
水老鸹累的双腿打颤,两条膀子酸疼无力,躺在木排上,动都不想动,喘着粗气说道。
“哪有头棹说的那么玄乎?我就是搭把手,还是头棹厉害,当机立断。”
曲绍扬也累的不轻,尤其是两条胳膊,都脱力了。
不过他没好意思把功劳全都往自己身上揽,便笑呵呵的回道。
“唉,不行了,这上了岁数的人啊,体力不跟趟儿了。”水老鸹躺在木排上,颤抖着抬起手,抹了把脸上的雨和泥。
“快五十了,岁月不饶人啊。我二十来岁到关东闯荡,进山当了木把,这老恶口前前后后过了二三十回,今天差点儿栽了。”
或许是刚刚尽力了一场生死危机的缘故,平日里冷清严肃,不苟言笑的水老鸹,忽然感慨了起来。
“愣虎儿啊,这趟放排你跟着我好好学,等你历练出来了,我跟大柜举荐,就让你当头棹。你小子行,我看好你。”
水老鸹稍微恢复了一些,坐起来,拍了拍曲绍扬的肩膀。
“哎,听头棹安排。”曲绍扬也没多说什么,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
“大家伙儿都辛苦了,咱再坚持一下,往前撵撵路。
这几天咱都歇在排卧子里,等着到了塔甸子,咱就住客店,我请大家喝酒。”
水老鸹也站了起来,一边往前面走,一边大声招呼。
“得嘞,都听头棹安排。”众人一听这话,都高兴极了,忙起身回到自己的位置,控制着木排继续前行。
这时候,风雨逐渐停歇,一轮红日从云层中悄悄探出头来,照在众人身上,多少添了几许暖意。
过了老恶口,江面平稳了挺长一段,之后又过了两个小哨口,平平安安到了一处排卧子休息。
这回,水老鸹不许二柜再讲女人,免得晚上有人睡不着瞎寻思。
二柜白天在老恶口被吓的够呛,这会儿也没心思白话了,于是这一晚,大家伙儿消消停停的睡了个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木排继续前行,途中遇到了大梨树下岛、马鹿沟上岛等几处不大不小的哨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