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眼,饱含了千言万语,这一切是跟过去斩断全部。
她是有家的。
范先生离世,却把范恬留给了她,她虽没有亲生孩子,但是她拥有爱人的孩子……
名贵的黑色房车,缓缓驶离。
路靳声却仍站在那里。
他回味着方才林萧的话,他一遍遍回想着他们的过去,最后他终于对自己承认……这些年一直放不下的其实是自己,其实是那个曾经软弱无力回击的自己,是那样辜负了她的自己。
她一笑而过,可是当年她的一滴眼泪,却永远地刻在了他的心底,再也无法抹去、再也无人代替。
夜风拂过,
一颗晶莹的透明液体,慢慢滑落……
……
深夜,沈宅。
书房里,沈老安静地坐着,一直到此刻他仍是心绪难平……孟烟竟让一个佣人坐在主位接受奉茶,而他这个亲生父亲的脸,被扇得啪啪作响。
他总归有些伤感。
他回想起当年,他认回她的场面,也像今晚这般热闹。一整个沈宅里张灯结彩,挂满了琉璃宫灯……
对,那宫灯很好看。
沈老叫来徐秘书,淡声说想把玩一下琉璃灯,叫他拿一盏过来。
徐秘书一愣。
稍后,他便给沈老沏上一盏茶水,软和着声音说道:“您忘啦……宅子里的宫灯上次都被砸碎了。”
沈老半响才回神:“碎了?竟是一盏也未曾留下?”
徐秘书不好说什么。
沈老没有再问了,他就只是安静地坐在那里,感受着孤独。
时日渐长,他竟然也孤独了。
为了孟烟的事情,这些年来辞书跟他暗暗不对付,自山夫妻也跟他疏远了,赵静婉……不提也罢!
就在沈老力不从心之时,下人过来通报了。
“沈曦少爷又发烧了!”
沈老从伤悲里回神,轻蹙眉头:“怎么又发烧了!他妈妈呢?”
下人欲言又止。
最后,还是硬着头皮说道:“少奶奶在外面应酬,应该是跟太太们打牌吧!”
沈老神情难看。
自打辞书出事儿,赵静婉总是在外面应酬,今天打牌明天跳舞的……其实她的风言风语沈老不是没有听见过,他只是睁只眼闭只眼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