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到达黑省

在轧钢厂那嘈杂喧嚣的车间里,机器的轰鸣声震耳欲聋,金属碰撞的尖锐声响此起彼伏,交织成一曲令人心烦意乱的乐章。

刘海中正全神贯注地操控着手锯,额头布满细密的汗珠,眼睛紧紧盯着手中那根粗壮的钢材,试图精准地将其切割成合适的尺寸。

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毫无征兆地,他的心脏猛地一阵抽搐,一股难以名状的剧痛瞬间如电流般传遍全身,让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

与此同时,手中的手锯直接失去控制顺着拇指飞速滑落,那锋利无比的锯齿无情地划破他的皮肤,殷红的鲜血汩汩涌出,在钢材表面晕染开来,宛如一朵诡异绽放的血花。

刘海中神情恍惚,整个人如被定住一般呆立在原地,眼神空洞得仿佛灵魂已经悄然出窍。

他缓缓抬起那只受伤的手,看着鲜血不断地从指尖滴落,每一滴都重重地砸在地面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可此刻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钻心的疼痛上,内心深处,一股空荡荡的失落感如汹涌的潮水般袭来,而且越来越强烈,仿佛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将他内心深处最珍视的东西硬生生地抽离,压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

周围的工友们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得目瞪口呆,纷纷停下手中正忙碌的工作,如潮水般围拢过来。

平日里与刘海中关系最为要好的工友,满脸焦急与关切,大声问道:“海哥,你这到底咋啦?怎么突然就走神儿了,连手都被割破了!”

过了好一会儿,刘海中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儿来,下意识地缓缓摇了摇头,声音沙哑且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说道:“没事儿,就是刚才突然感觉心里空落落的,好像失去了什么特别重要的东西一样。”

另一位工友试图用轻松的调侃打破这紧张压抑的氛围,笑着打趣道:“哟,海哥,该不会是主任原本打算提拔你当小组长,结果半道上临时变卦,这‘到嘴的鸭子就这么飞了’,所以你才这么失落吧?”

工友们听了,顿时哄堂大笑起来。

然而,在这一片嘈杂的笑声中,刘海中却始终板着一张脸,眼神中透着难以驱散的忧虑,对工友们的调侃充耳不闻。

他心里无比清楚,这种深入骨髓的失落感,绝非是因为没能当上小组长这么简单的事情。

他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刘光齐的身影,可转瞬之间,又觉得似乎并非仅仅是因为儿子。

刘海中心乱如麻,心烦意乱地转身走向旁边的水池,将受伤的手放入刺骨的冷水中冲洗。

冰冷的水流冲刷着伤口,带来一阵钻心的疼痛,让他的意识稍微清醒了些许,可那股萦绕在心头的莫名不安,却依旧如影随形,挥之不去。

简单地对伤口进行包扎处理后,刘海中拖着沉重的步伐重新回到工作岗位。

但此刻,他的心思早已飘远,全然不在工作之上。他的眼神始终游离不定,目光空洞地在车间内四处游移,手中的动作也变得迟缓而机械,每一下切割都仿佛只是在无意识地重复。

每当他用力推动手中的锯子,试图切割钢材时,脑海中便会毫无预兆地闪过一些模糊不清的画面。

一会儿是刘光齐小时候在四合院的院子里无忧无虑玩耍的模样,那纯真灿烂的笑容仿佛就在眼前。

一会儿又是一家人围坐在饭桌前,其乐融融吃饭的温馨场景,欢声笑语似乎还在耳边回荡。

然而,每当他试图集中精力,牢牢抓住这些画面,想要细细回味时,它们却如同虚幻的泡影一般,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好不容易熬到工作间隙,刘海中独自一人默默地走到车间外。

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根皱巴巴的香烟,点燃后深深地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瞬间充满他的口腔与肺部,却依旧无法驱散他心中那厚重如铅的阴霾。

此时,清晨的阳光已经变得炽热起来,明晃晃的光线毫无遮拦地照在他的身上,可他却感受不到丝毫的温暖。

他眉头紧锁,目光凝重地望着远方,心中不停地暗自思忖:难道是家里出了什么事?

可回想起早上,二大妈和他相处时一切都还如往常一样,并未表现出任何异常之处。

他越想越觉得烦躁,心中的不安愈发强烈。

最后,狠狠地将手中还未燃尽的烟头扔在地上,用脚用力地碾灭。

随后转身,拖着沉重的脚步,准备继续回去工作。

而在千里之外,那列绿皮火车正沿着铁轨风驰电掣般地向着黑省疾驰而去。

车厢内,刘光齐静静地靠窗而坐,双眼出神地望着窗外不断飞速后退的景色。

广袤无垠的田野、连绵起伏的山峦、错落有致的村庄,如幻灯片般在他眼前一闪而过,可他的心思却全然不在这沿途的风景上。

此刻,他的心中满满都是对父母的愧疚之情。

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父母的面容,想起父亲平日里那严肃却又充满关爱的眼神,想起母亲那温柔的笑容和无微不至的关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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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他并不知道,就在这同一时刻,父亲刘海中正因为他的悄然离去,而在内心深处经历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巨大波澜。

随着火车的飞速前行,距离四九城越来越远,刘光齐心中的愧疚感也如汹涌的潮水般愈发强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