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福全心疼得实在忍不住,试探道:“主子。”

刚一开口,就被那摄人的目光打断,心底叹息着退出屋内。

“那只手。”

政祉安无声地磨牙,收回左手,举起右手。

左手心又烫又疼,似有无数蚁虫从手心爬向四肢百骸,难受得紧。

不是就几板子,竟然疼得她想哭,看来还是这些年太养尊处优,这点疼都受不了。

胡思乱想着,右手又挨了五板子,与左手一般无二。

只听乒乓一声,戒尺被扔到桌上。

头顶沉闷的声音响起。

“今日罚你,你可认?”

“认。”沙哑的嗓音令政祉安自己都诧异。

见她委屈又执拗强忍着的模样,政弘元眸中滑过一丝心疼。

“错在何处?”

政祉安双手缓缓收紧,想要用疼痛驱散那份难受。

“不该当众给政子嘉难堪。”

一滴鲜红砸在青石地板上,格外显眼。

政弘元扫过,抬手仅到半空又收回,“你是不该不顾自己名声当众向你二姐发难。你们并非寻常子弟,一言一行不仅是你们个人,还代表皇室。”

“这些自小便教你的道理,莫非都忘了?”

政祉安摇头,她知道老爹说的意思。皇室在臣民面前不合,不仅是因为丢脸面,更因为皇室中人是天下臣民之表率,太过出格会影响在臣子心中的威信,久而久之便让人起异心,难以服众。

可她要的就是异心起。

政弘元想再说些什么,又觉得对她来说都是多余,最终化为一声叹息,抬步离开。

回中阳宫的路上,政弘元并没有乘坐轿辇。

刘福全跟在斜前方亲自躬身提灯。

幽深漆蓝的夜色中,主仆两人缓步在前行。

见自家主子眉宇间难掩倦怠,刘福全思索出声。

“主子,老奴斗胆想说两句?”

见人并未说话,却看了自己一眼,他继续道:“老奴也看着公主长大的,公主并非是意气用事的性子。”说到此处,刘福全又看了眼主子的面色,慎重道:“此事恐另有隐情。”

耳边呼呼寒风拍过不闻回音,刘福全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