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那里不停地低声念叨着,站在他们身后的无舌则是一脸的郁闷之色。要知道,这牛进达平日里对他可从未有过好脸色看,哪怕是去觐见李二的时候,也依旧是这副冷冰冰的样子。
“牛进达就算是见到陛下,我也没见过他露出过这种笑容啊。”无舌忍不住嘟囔道。
“无中官,这话会不会说得有些过分了?不太合适吧?”有人提出质疑。
“有什么不合适的,这就是事实!”无舌叹息一声,脸上满是疑惑不解的神情。在他看来,如果要说和颜悦色,那也应该是对着李二才对啊,可眼前这个牛进达却偏偏对李二没有如此态度。
“我可一点儿都没夸大其词。”
就在这时,牛进达与房俊已经交谈了很长时间。
“你打算何时北上呢?齐王李佑恐怕不会这么容易善罢甘休的。”牛进达提醒道。
“明天我便动身北上。如今吐蕃那边蠢蠢欲动,动作频繁,我必须尽快把雍奴那边的事情处理妥当,如此一来,我才能放心些。”房俊并没有说出自己内心真正的忧虑,但牛进达多少也能猜出一些端倪来。
雍奴这地方位置很重要,若是大唐与吐蕃发生大战,高句丽很可能会趁机南下,这也是为什么历史上明明大唐对战吐蕃已经取得胜利之后,反而要与吐蕃联姻。
除了令人头疼不已的高原问题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难题便是高句丽。若大唐出兵攻打高句丽,则必须确保吐蕃能够保持稳定,否则局势将会变得异常棘手。
"也罢,你凡事都需谨慎些,毕竟明枪易躲,暗箭难防。"牛进达嘱咐完后,并没有继续打搅房俊,反而十分果断地侵占了他的房间。
"牛叔父,那可是我的......"房俊面露难色。
"怎么?有何不妥?"牛进达却摆出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反问,尽管房俊贵为驸马爷,其爵位高于如今的牛进达,且身份地位也更为显赫,但论及官职,两人之间确实存在着不小的差距。
房俊还能说什么呢?面对如此不讲道理的牛进达,他实在无法辩驳。这位牛叔父一旦固执起来,简直比程咬金还要过分,简直就是个死脑筋。
"没问题,牛叔父您快快歇息吧,咱们晚些时候一同用膳。"房俊无奈应道。
"甚好,那就待晚间再共进餐食。"牛进达满意地点点头。
牛进达乐呵呵的进了石屋,给了房俊一个直挺的后脑勺。
房俊一脸的生无可恋,不过也没有太多的想法,这地方已经是牛进达的了。
“小三,你赶紧跟我说说,你是如何将牛叔父……”
……
次日清晨,阳光洒在大地上,房俊带领着爱字营踏上了征程。前方等待着他们的,不仅有重重困难和挑战,更有未知的风险与危机。
一路前行,终于来到了黄河岸边。接下来,他们将乘船北上。然而,一上船,许多爱字营的士兵便开始呕吐不止。原来,此时的黄河并非后世的流向,而是恰好要流经齐州。而齐州,正是李佑的封地。
"小三啊,咱们真的要从齐州经过吗?"程处默忧心忡忡地问道。对于正面交锋,他并不惧怕,但若是遭到暗算,别说是房俊,即便是他们所有人联手,恐怕也会陷入巨大的麻烦之中。毕竟,李佑背后的母系势力极为强大——南阳阴氏一脉,在世家当中亦属翘楚。
房俊深知此路艰险,但却别无选择。他无奈地解释道:"这条路线最为快捷,抵达海边后我们可直接换乘海船前往雍奴所在地,如此一来能大大提高行军速度。"
尽管心中充满忧虑,但众人还是决定听从房俊的安排。于是,船只沿着黄河顺流而下,向着齐州驶去。房俊站在船头,凝视着远方,暗自祈祷能够平安无事地通过这片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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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要走陆路行军,即使是轻装上阵,一支军队少说也需要花费两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抵达目的地。然而,即便如此,仍然无法确保途中不会遭到李佑的拦截。无论是从粮草消耗还是行进速度来看,房俊都别无他选。
另辟蹊径,取道黄河直至渤海,再沿着海岸线一路向北前行,便可抵达雍奴地界。雍奴位于幽州海滨的边陲之地,其地域辽阔,堪比中原地区的一整个府,亦即后世天津所处之位。
"三郎啊,那李佑岂会善罢甘休!黄河恰好途经他的封地,且范围甚广。你理应心知肚明,他将会采取何种手段吧?"尉迟宝琳忧心忡忡地说道。
诚然,徒步行军亦非不可行之策,但所需耗费的时日太过漫长,物资损耗恐亦难以承受。
房俊口头上虽坚称李佑不敢对自己怎样,至多不过是稍加羞辱而已,但内心实则忧虑重重。毕竟,李佑此人竟敢造反背叛李二陛下,哪怕这场叛乱最终沦为一场闹剧,也绝非普通之人所能为之。
“李佑简直就是个丧心病狂的疯子、不要脸的存在!以前咱们只是随口说说笑笑而已,但现在情况不同了啊,你已经被那个可怕的骷髅殿给盯上了!万一李佑再乱来......”
无舌的嘴角不受控制地疯狂抽搐着,如果事情真变成那样,那李佑肯定是小命难保啦,李二绝对会毫不留情地把这个不知死活的家伙干掉的!
“放心吧,有我在呢,齐王肯定会有所收敛的。”无舌嘴上虽然这样说,但其实心里也没多少底儿。
毕竟对于李佑这个人,他还是挺了解的——那可是个天不怕地不怕、连命都可以豁出去的亡命之徒啊!哪怕是李二,有时候都不一定能够压得住他。
“是啊!咱们不是还有无中官大人您吗?”房俊心里也很明白,一旦踏出长安城门,无舌的威望便会大大降低。
想要依靠他来解决问题,基本上是不太可能的事。而且以李佑那种无法无天的个性,才不会把一个小小的阉人放在眼里呢。
要知道,李佑可是堂堂的亲王啊,即便他再怎么不受待见,人家好歹也是有头有脸的亲王殿下呀!
程处默似乎还想要说些什么,但尉迟宝琳却走上前来一把拉住了他,并轻轻地摇了摇头。
随着船队缓缓起航,船舱内很快便传来一阵又一阵此起彼伏的呕吐声。原来,这支爱字营的士兵大多来自关中地区,而这里的人通常都不太擅长游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