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听有个男的破口大骂道:“周云,我曰你姥姥,你在这鬼叫什么?”
周云正值情绪烦躁的当口,闻言勃然大怒,循声一看,不远处的松树后,有一男一女正在慌张的整理衣服,那男的他再熟悉不过,竟是王寒。想必这深更半夜,荒山野岭,这王寒自是不知诱骗了哪家姑娘,来行苟且之事。他冷笑道:“我还当是谁呐,原来是风流倜傥的王寒师兄。这是在干甚么好事?”
王寒穿好了衣服,让那女孩先行一步,自己抄了一根顺手的松木棍,阴笑着朝周云缓步而来,说道:“天堂有路你不走,地狱无门你来投。今晚纵使把你杀了,决计也没人知道是我做的。”
周云八脉未复,仍是筑体二段,深知不是王寒敌手,谨慎的向后退着,道:“怎么?要杀人灭口么?”
岚霖宗并无明文规定,门下弟子不得婚配成亲,只不过这王寒是在背地里幽会,怕传出去丢人辱名。因此他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道:“我本从未对你起过杀心,但你偏偏撞我手里,只能怪你有眼无珠,自寻死路。”
周云虽见他神情愈发狰狞,却并无惧怕之感,因他已有了神秘莫测的爷爷,和至高无上的太华经,思维早潜移默化,为人处事变得极有底气,信心满满。另外为修复断脉,数月孤身在这漫天雪地,熬雪饮霜,胆量早增大了不少,性子亦坚强不屈。虽仍是周云,可勇气,心智,已今非昔比。
他这半年基本在这后山一天能呆七八个时辰,对一草一木,一砖一瓦,了如指掌,早来到了一条可最快速度下山的偏僻小道口,于是他更有底气,不急着逃跑,笑着道:“那我还要谢谢你了,多谢你往日不杀之恩。但不好意思,今日仍不能如你所愿。你慢慢玩,恕不奉陪了。”转身健步如飞,顷刻间下跃了十数丈。
王寒一惊,怒吼道:“周云,你他娘的给我站住!”拎起木棍闪身追去。
他虽对这后山地形不如周云熟悉,奈何筑体四段,奔跑速度比周云几乎快了一倍。
周云暗自诧异,这高两段差距如此之大么?
所幸已离山底不远,再坚持五里,就进了松云观,王寒即使追上他,也不敢拿他怎样。
见周云越奔越快,王寒又急又怒,一旦让他溜了,估计自己这件丑事岚霖宗上下会人尽皆知,人人笑话。
他忽像发了疯一样,居然腾空跳跃而下,拼着摔断腿的危险,直扑周云的后脑。
周云望着王寒那如同鹰抓池鱼般的凶猛落势,不禁心头猛烈一震,这若被扑中,非脑浆迸裂不可。他不得不收住脚步,向后猛退了一大步,躲开了王寒的攻势。而王寒劈头盖脸的摔进了雪窝里,栽了个狗吃屎,狼狈不堪。
但此时周云无暇嘲笑他,大为焦急,下山之路已被王寒堵住,若想通过,只能从他身上跨过去,于是他只能铤而走险,趁王寒还没从雪窝里爬出来,助跑飞身一跳,却咚的一下,被乍然从雪窝里翻身而起的王寒,一棒子敲在了松树上。
周云疼得呲牙咧嘴,但见王寒摔得头破血流,双眼血红,那模样可怖之极,他不禁有些怯了,边退边说道:“你我本无多大的仇怨,我保证今晚之事我守口如瓶,我们就此别过如何?”
王寒持棍逼近周云,冷冷一笑道:“我凭什么信你?我三番两次的欺辱你,你会让我好过?”
周云道:“那你就大大的误会我了。我们虽有过节,又不是甚么深仇大恨,我何必耿耿于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