实在是罪过,罪过!
古阳华乘坐肩舆回到县衙,作为全程经办人,他同样察觉到其中隐隐的违和之处。
白旻将自己洗得干干净净,好似一朵遭受无妄之灾,被家事烦扰的小白花。
在刺史府的激动情绪褪去之后,古阳华冷静下来,发现这件事里所有人的动机都十分可疑。
酒肆图钱,可每家每户不过一二百文。哪怕种植范围扩大,光是闹市中的那间铺面就值不少钱帛,按理说不可能赔偿不起。
古阳华将带回来的地瓜藤扔给亲随,交代道:“给我种在大堂外面。”
他要让那些趋炎附势的衙差书吏日日进出都看见,这就是他们助纣为虐的后果。
到最后,没有任何人为这场民间财产纠纷买单。
酒肆上下的人都跑了,白家白白被人借了名声,远在千里外的荥阳郑氏尚不知情……无非是百姓房前屋后多了几陇绿叶。
事后,白旻特意遣人送来锦缎安抚的古阳华,感谢他理清案件,还白家以清白。
甚至在追查嫌疑人这件事上,白旻表现得比官府还积极,时时敦促进度,出人出力毫不含糊。
真真是一个诚恳君子。
古阳华收到锦缎时,心中却在嘀咕,这件事若传出去,该不会有人再打着白家的旗号,兴办绸缎铺子吧!
杜乔此来并州最大的任务完成,心中大石落下,一阵轻松。
忙碌一天后,就这么牵着他的驴,从刺史府返回李宅。
经过冯睿达的外宅时,看见里头出来一个灰衣男人。
杜乔只瞧见他的背影,看衣着打扮,并不像伺候的仆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