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跟陈雪茹过着快乐的小日子,工作就是开开大火车。
只不过跟以前相比,多了一个小徒弟。
像端茶倒水这种活儿,不需要自己亲自动手了。
黄婧身为黄大车的女儿,虽然是个女娃子,骨子里还是流淌了火车司机的血液,进步非常快。
只是一个多月的时间,黄婧就把郑师傅那点铲煤的技巧学得一干二净。
郑师傅数次背着黄婧提意见,想让黄婧当正式的火车司机学徒,都被李爱国拒绝了。
当上火车司机之前,李爱国曾经感到疑惑,为什么那些不是科班出身的职工,要成为火车司机,需要当很长时间的司炉工。
在火车头里待了一年多时间,见识过无数风霜后,李爱国总算是明白了。
当司炉工,每天铲几吨甚至是几十吨煤炭,是对那些职工的锻炼和考验。
只有通过了这些锻炼和考验,机务段才放心把数千人的性命交给到他手里。
黄婧似乎也清楚这种‘潜规则’,并没有表现出任何不满,反而在行车中,更加积极的铲煤。
平淡而有意义的日子,一天天过去了。
十多天后,李爱国结束行车回到宿舍,刚洗了澡准备休息一会再回去。
宿舍门被黄婧敲开了。
“师傅,刚才我接到了嫂子打来的电话,大嫂生产被送到医院了”
大嫂生产了?李爱国这阵子忙,还真疏忽了这事儿。
前阵子陈雪茹告诉过他,大嫂的预产期就在这几天了。
“送到哪个医院了,朝阳医院还是工人医院?”
“好像是老协和。”
闻言,李爱国扣扣子的手停滞在了半空中。
大嫂是木材厂的职工,一般看病都是去工人医院,而朝阳医院距离裁缝铺最近。
现在却被送到了老协和,只有一种可能,生产遇到了麻烦。
想到这里,李爱国顾不得收拾床铺了。
打开门,朝着黄婧说道:“我床铺上的脏衣服,麻烦你给收拾一下,放在床下的搪瓷盆子里。”
“放心吧,师傅。”黄婧也感觉到不对劲,关切的问:“师傅,用我帮忙吗?”
“用不着,你晚上把刹车系统的图纸背下来,明天行车的时候,我要抽查。”
抛下一句话,李爱国冲下宿舍楼,骑上自行车,一路狂奔来到了位于崇文门附近的老协和。
老协和是在王府的基础上建立起来的,没有单独的病房,病房是澡堂子里面的布局。
因为年头比较久了,条件比不得后来新修的医院,但是大门口却人来人往,病人络绎不绝,其中有很多孕妇。
没有别的原因,只因为这里有京城最好的妇产科。
医院总是不那么令人感到快乐的地方,病人的呻吟声,空气中消毒水的味道夹杂在一起,足以给人一种莫名的压抑情绪。
唯一不同的就是妇产科了,病房里时不时传出婴儿的啼哭声,象征着新生的希望。
李爱国按照陈雪茹在电话中讲的地址,来到了位于左侧第二栋楼的妇产科。
此时陈雪茹,大哥,二哥还有陈方轩已经等在了走廊里了。
陈雪茹白皙的小脸上挂满了紧张,看到李爱国过来,快步迎过来拉住了他的手。
“大嫂怎么样了?”
“今天羊水破了,本来送到朝阳医院生产,结果发生了难产,只能转到这里来了。现在医生正在给她剖腹产。”
感受到陈雪茹手有些颤抖,李爱国轻轻拍拍她的肩膀。
“没事儿的,这里是京城最好的妇产科医院,大嫂肯定能顺利生产。”
陈雪茹本来紧张无比,听到这话不知为何,瞬间放松了起来。
李爱国走过去跟大哥他们打了招呼,随口问道:“为什么会难产?”
这年月妇女同志经常参与劳动,体格也比较健壮,难产的事情并不多。
“医生说庆芳肚子里孩子太胖了”大哥讪讪的低下了头。
陈家的经济条件比较好,他们夫妻两都是工人,李爱国还时常从外地搞来一些鲜物。
大嫂便躲在家里面可劲的炫。
陈雪茹曾经提醒过她几次,让她注意点,不要营养过剩。
只是这年月压根不存在营养过剩这种说法。
妇女同志也能够以生一个胖乎乎的小子为骄傲。
谁家的孩子体重太小,就会抬不起头来。
在这种情况下,大嫂和大哥自然不会听陈雪茹的。
只不过是孩子太胖了,只要进行剖腹产,不会有什么危险。
李爱国也放下了心。
一个多小时,护士推开手术室的门走出来。
“哪位是家属?”
“我是产妇的丈夫。”陈行甲举着手跑了过去。
“生了,男娃子,九斤!”
“九斤.”
李爱国在心中默默给大嫂竖起了大拇指。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