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
廖玉成也注意到了基洛夫。
身材高大,金发碧眼,大皮衣,看上去就不像是好惹的人物。
再加上他还操了一口带着莫斯科郊区口音的俄语。
我滴妈啊,原来是老大哥同志。
廖玉成脸上的怒意顿时消失了。
他吞咽唾沫,舔着脸笑道:“我们小酒馆有珍藏了一百年的老酒,据说是当年进贡给皇帝的,马上就给你们端上来。”
看到廖玉成如此低三下四,酒馆内的酒客都保持沉默。
他们也经常喝醋味果酒,也曾经找廖玉成反映过,为什么不能受到这种待遇呢。
“皇上?沙皇喝的酒!!”基洛夫脸色大变。
他瞪着那双蓝色的大眼睛盯着李爱国,这位老教授有些懵逼:“这这怎么回事?刚才不是不换酒吗?”
李爱国看看基洛夫,这货还真把自己当成外国人了?
啥,蓝眼珠子?他就是外国人?那很正常!
李爱国突然指向基洛夫。
“嗷,你欺负人嘛。”
“我咋欺负他了啊。”基洛夫更加懵逼了。
“你是外国人啊!”
“外国人咋了,能高一头吗?”基洛夫神情茫然。
“你说呢!”
周克插话:“欺负人的不是外国人,是咱们自己人啊!”
李爱国冲他竖起大拇指。
这货总算是通透一次。
这个时候,廖玉成已经着急得混身出满汗水,站在那里开始瑟瑟发抖。
“我,我给你们换一壶酒。”
见廖玉成想把酒壶拿走,基洛夫捂住酒壶,说道:“这位亲爱的同志,俺们都是一个大家庭的同志,俺不能欺负别国的兄弟姐妹,你今儿得说清楚,要不然别想换酒。”
基洛夫在读书的时候,可是第一批起来响应组织号召的同志。
为了建设世界大同,他一把年纪了,还常见在世界各地奔波,是真正具备国际主义精神的组织成员。
欺负小兄弟家的人,对他来说是一项非常严厉的指控。
廖玉成这会哪里解释得清楚啊。
他能告诉基洛夫,因为他是外国人,才会受到优待吗?
不能!
但是,围观的那些群众们却敢。
“这老外是个缺心眼吧?!”
“就他那身份,谁敢得罪他。”
“说不定人家是思想觉悟高,别把所有人都想得跟廖玉成一样龌龊。”
“是啊,以前徐慧真当小酒馆经理的时候,酒馆的老酒醇香无比,现在换成廖玉成了,就变成了醋。”
“并且廖玉成对咱们这帮顾客,还眉毛不是眉毛,眼睛不是眼睛,咱们可被欺负惨了。”
基洛夫教授是个精通八国方言的主儿。
很快就听明白了。
他的脸色也阴沉下来,身上的怒气隐约可见,声音也冰冷起来。
“这位经理同志,既然你这里卖的酒,就是这样的酒,人民喝的也是这种酒,那么俺岂能脱离人民!”
基洛夫教授将廖玉成的手拿开,倒了一杯酒,递给李爱国。
“李司机,咱们接着喝。”
“喝喝喝,我还没有喝过果酒呢,这次算是开了荤。”李爱国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周克见李爱国嘴角抖动,心中一阵唏嘘,爱国哥为了任务也是拼了。
虽然他不清楚李爱国要做什么,但是肯定是另有目的。
见两人没有继续追究,廖玉成心中并没有松口气,反而觉得有片乌云在头顶盘旋。
这片乌云随时会降下万道雷霆。
廖玉成赶紧喊来服务员小王,将徐慧真请过来。
片刻之后。
一道俏丽身影就从外面走了进来。
“发生什么事儿了?”
李爱国抬头看去,一个身穿浅绿色外套,盘着头发,身材姣好的姑娘走了进来。
她一颦一笑皆勾人心魄,眉宇之间满是二十多岁少女的娇媚。
这位就是徐慧真了。
在原著中能媲美陈雪茹的女人。
“慧真你来了,今儿要不是遇上了麻烦事儿,我还真不愿意劳烦你。你也知道的,我有多心疼你。”
“我今天摆在你家门口的鲜花你看到了吗?为了那束花我可是跑了好几家公园呢!”
“我愿你像鲜花一样美丽,永远开心。”
面对徐慧真,廖玉成当着众人的面,输出了一阵土味情话。
这种在后世连刚会说话小孩都骗不住的情话,在这年代却是很有杀伤力的。
徐慧真被逗得花枝乱颤的。
“别着急,我来跟这几位同志说说看。”
徐慧真整了整衣服,款款走了过来。
看了看基洛夫,又看看李爱国:“同志,发生了什么事?我是小酒馆的私方经理。”
李爱国朝着桌子上的酒壶努努嘴:“你尝尝这酒。”
徐慧真找来一盏干净酒杯,倒了杯酒,酒刚入口,她的脸色顿时变了。
以前廖玉成经常拿这些酿坏的酒糊弄顾客,被她训斥过几次。
廖玉成保证一定改正。
她这阵子忙着准备结婚的事儿,就没有在意。
没想到他还敢这样干。
并且在座的还有一个老大哥。
搞不好的话,会演变成外事问题。
徐慧真深吸一口气,勉强笑笑:“同志,这次是我们小酒馆的失误,今天这顿我请了,咱们就当是交个朋友。我现在再帮你们换两壶好酒。”
李爱国抬眼看看基洛夫:“老基,你是客人,你说这事儿该咋办?”
基洛夫感觉李爱国好像在故意在观察自己,不过这会心中却难以压抑怒火了。
他挺直身体,脸色严肃地看向徐慧真:“是不是因为俺是老毛子,你们才换酒的?要是换做一般顾客,你们也这样做吗?”
“这”徐慧真哑口无言。
她没有想到这老毛子会纠缠不清。
李爱国看看周克说道:“这事儿要是不搞清楚,老基就得背上欺负人的名声。
周克,你现在跑一趟大前门街道办,把街道办张主任请过来!”
说着,他冲周克招招手,等周克凑过来后,又小声嘀咕两句。
“快去吧。”
“是!”周克站起身就要往外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