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似乎觉察出了李爱国才是最大的威胁,扭过头冲着他嚎叫一声,快速冲来。
狼眼中凶光闪烁,獠牙毕露。
李爱国瞄了一眼,手枪在五米开外,正准备翻身去捡,手指触碰到一根木棍。
心头一横,抄起木棍。
翻身躲过野狼,从地上跃起,木棍重重夯去。
棍子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
轰!
这一击,力道极大。
碗口粗的木棍夯在野狼的腰间应声而断。
野狼夯翻在地,吃疼之下,发出一阵惨烈叫声。
被一个两脚怪殴打,它更加愤怒了,眼中闪烁着凶狠的光芒,张开的大口中露出锐利的牙齿。
站起身踉踉跄跄走了几步。
突然倒在了地上,嘴角冒出鲜红血沫。
狼是铜头铁骨豆腐腰,狼腰腹十分脆弱,不耐打。
李爱国那一棍子正好命中在狼腰上,估计这会里面已经血肉模糊了。
死里逃生的阎解成松口气。
他见野狼倒地不起,露出愤恨的目光。
抄起一块石头,冲上来对着野狼脑袋疯狂砸了下去。
一下接着一下,野狼的脑袋很快就血肉模糊。
李爱国点上根烟,深深抽一口,冲他摆摆手:“行了,阎解成,别打了。”
“让你想吃我,吃啊,劳资就在这里,你吃啊!”阎解成这辈子还没有如此恐慌过,此时已经出离了愤怒。
李爱国皱眉头:“喂,这野狼皮被你搞破了,就不值钱了。”
闻言。
石头凝固在半空中,阎解成猛地清醒过来。
他扔掉石头笑着凑到李爱国身旁:“爱国哥,你没受伤吗?”
“没事儿。”
李爱国拍拍身上的灰尘。
这头野狼虽然厉害,但是他的军铁拳可不是吃素的。
见时间不早了,李爱国喊上张铁牛,将两头野狼的尸体扔到卡车上,然后准备继续前往魏庄。
临走前,他叮嘱张铁牛:“这里不安全,你跟解成就留在司机楼里面。”
“您放心,长跑车的,都清楚这些。”
张铁牛还在摆弄那支驳壳枪:“等回到机务段,就算是跟牛部长拍桌子,我也得换把大五四。”
司机配枪,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摆设。
一旦动用了,那就是要命的时刻。
李爱国也拿出大五四,抽出弹夹,压满子弹,重新插到腰间。
又到路边砍了一根木棍,削尖了。
既可以当做拐杖,也可以作为武器。
准备好之后,李爱国才再次出发。
这年月迷路了不要慌。
只要顺着小路走,总能够找到村子。
夜晚来临,山里深秋的夜,格外静谧。一声声蟋蟀叫声听得格外真切。
李爱国打开手电筒,沿着朦胧的光晕,深一脚浅一脚的沿着山路前行。
也不知过了多久,走了多远,晚风吹来一阵犬吠声。
李爱国转过山脚,在远处依稀能看得点点灯光。
脚下步伐不由得加快几分,沿着黄土道路,来到了村口。
这里有一栋青砖灰瓦的平房,相对于周围的土坯房,很是气派。
更重要的是,里面亮着灯光。
推开残破的木门。
一走进屋里,光线忽然变得昏暗。
李爱国待站定后才逐渐看清,迎门的货架上摆满日常生活用品。
货架下方还有一个大瓦缸,里边盛满大颗子食盐。
旁边摆着扫帚、铁锹、竹编等农村用具,应有尽有。
这里应该是魏庄的供销社。
乡村里的供销社跟城市供销社略有不同。
职工多为夫妻,晚上就住在供销社里,白天开门营业,把供销社当成了家。
听到脚步声,供销社售货员刘老汉掀开棉布帘子从后面走出来。
眯着眼看看李爱国,浑浊的眼神顿时警惕起来。
“小子,你打哪里来啊?跟谁家是亲戚,介绍信有吗?”
说着话,还顺手从柜台下抄起一把菜刀。
李爱国能够理解他的紧张。
这年月局势不平稳,有不少迪特隐藏起来,准备捣乱。
供销社职员也算是半个官方人士,需要挑起警戒的重担。
“大爷,我是前门机务段的工人,此次来到你们魏庄,是给你们送热水瓶来着。”
李爱国笑着从兜里摸出一包烟,抽出一根递给老大爷。
“前门机务段?热水瓶?”老大爷有些摸不着头脑。
这时候,棉布帘子掀开,又走出一位大娘。
她给李爱国的印象是身材高大,几乎跟老大爷一般高了。
老大娘眯着眼打量李爱国一番,嘴角隐晦的抖了抖。
“老头子,你忘记前阵子魏自民带人去营救过机务段的火车,人家肯定是来表示感谢来了。”
“是有这么回事。”
老大爷松口气,这才接过烟,划着火柴点上。
“怎么这么晚才来,路上遇到事儿了?”
“别提了,卡车水箱爆了。”
李爱国感觉两人的警惕心实在是太强了,于是将情况简单讲一遍。
“哎呀,岭东山里面有很多野狼,我得赶紧去找村长。”老大爷听说卡车停在山里也着急起来。
他拎着个煤油灯做成的灯笼,推开门闯进了黑暗中。
见救援马上要来到,李爱国也松懈了下来,肚子也有些饿了。
供销社很小,货架上大多是、黄胶鞋、红纸、煤油灯,针头线脑之类的日常用品。
为数不多的副食,只有散称饼干了。
“大娘,来两斤饼干。”想着阎解成和张铁牛全都饿着肚子,李爱国便多要了一些。
大娘似乎有些吃惊:“你要买饼干?”
见李爱国点头,小声嘀咕了一句:“这东西送来很久了,一块也没卖出去,这次总算是开张了。”
很久了.李爱国想问问保质期是多久,仔细一想,索性算了。
这玩意哪有保质期啊。
大娘为开张感到兴奋,很郑重的擦擦手,取出一张黄草纸摊在柜台上。
拿起锅铲,伸进一个钢箱里盛满饼干,倒到黄草纸上。
过了称之后,包好递给李爱国。
“同志,两毛钱。”
饼干没有添加海克斯科技,只有最真实的味道。
口感首先是干燥的,带着一种经受了时间的沙沙感。
那坚实的口感,沉甸甸的,跟这个年月差不多。
李爱国啃得正欢,目光着落在门外的烟头上,眉头微微皱起。
那根尚未燃烬的烟头足有两公分长。
在乌黑的夜里格外明亮。
大前门一毛二一包,一根烟价值6厘钱,看似不多,其实不少。
特别是对于没有经济收入的农村来说。
那老大爷怎么舍得将这么长的烟头扔掉?
是不在乎,亦或者是他的习惯?
这时候,本来正在收拾柜台的刘大娘似乎感觉不对,抬头向李爱国看去。
感觉到背后投来锐利的目光,李爱国若无其事的扭过头,看向远处的黑暗。
嘴巴里的饼干好像没有那么香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