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亥年丁未月乙亥日(公元1287年7月27日),朱雀军出梅硐城已十三天,李芗泉所部再次抵近富顺城外五公里处。
“禀统领,鞑子运粮队已出城。”
刚才还躺在树荫下的李芗泉站起来,翻上山岭用瞄准具观察着富顺城的方向,良久才对跟上的黄麻等几人道:“塔海帖木儿战线拉得太长,不得不动用阿拉达尔图的兵力来押送粮草了,既然鞑子要作死,那本将便不讲客气了。王正将听令,令你率一百弱旅劫粮,许败不许胜,以引蛇出洞!黄正将,汝守南井有功,即日起你部为“常捷营”,待鞑子兵马出城增援运粮队后,率常捷营围而歼之,不得有误!富顺,囊中之物也!”
无论是王江引富顺城出兵,还是随即黄麻对出城鞑子的围歼,皆无多少悬念。李芗泉的目的当然不是在吃掉这两千石军粮--当然这些军粮也算小补,但他的目的是进一步削弱富顺城的城防兵力。
当前后出城的一百运粮卒、五百盐丁近千骡马被突然冒出的宋军打得或降或逃时,急速关闭城门的阿拉达尔图已经后悔莫及。之前塔海帖木儿的粮草皆由其运送,但战线拉长之后,这位大帅的兵力明显不足,不得不恳请富顺兵马运粮。
阿拉达尔图也想在这位万户面前表现一番,拍胸脯答应。谁料他这第二回运粮,便损失了两成正兵及五百盐丁。他恨之入骨的望着城外趾高气扬的宋军铁骑,然后转头对身侧的王宗义以及逃来富顺的乌日吉呼等人道:“诸位谁敢出城与贼将李芗泉一战否?”
副安抚使王宗义本是大宋富顺监令,十足的文官,向来不懂武事,兼常年吃拿卡扣,大腹便便毫无缚鸡之力,别提要他上阵了。于是,王宗义便顾左右而言其它,只道好生纠集人马,死守富顺等毫无新意的话。
富顺盛产井盐,历朝历代皆将这里做为产盐之地而非兵战之镇,皆是不想将这里破坏殆尽,以免丧失财源。因此驻守富顺不过一个下千户,千户宝音本只有三百兵,加上城防巡兵,不过五百出头的新附军,战力最是不济。方才又失了一百,他自知这点兵力与外面那些凶神恶煞的宋兵冲阵拚杀有点托大,因此实话实说道:“大人,宋军今日兵马更胜当日,又挟劫粮之威,士气正旺,此时出城应战只怕凶多吉少,加之城内本已兵微将寡,守战尚且不足,实不宜分兵出战。咳。。。咳,乌日吉呼,听闻你与那贼军曾交战数回,有何建议?”
乌日吉呼虽是大坝军民府千户,但这是富顺,他只能算暂在这里打住几日的客将,见阿拉达尔图与王宗义、宝音等人皆看向自己,不经意的摸了摸曾被李芗泉射掉大半耳朵的伤疤,思考了一会才道:“不错,本将与那贼人李芗泉曾大战数回,此人用兵刁钻,善用奇兵,当有所备。该贼射法更是出众,对阵之时尤要小心。然李贼治军严酷,不得军心,迟早各贼军头必生异心。我这亲信王散,曾入贼军,对李贼行径颇为了解。”
这个王散,曾在朱雀军夜袭双河镇时,舍命搭救乌日吉呼,后被乌日吉呼辟为亲信跟随。只见他踱步而出道:“贼将李芗泉,手段狠辣,对属下更甚一层,军中早有怨言,在下妻儿曾不慎惊扰其坐骑,便找个由头将吾妻儿投监,是可忍孰不可忍,故弃暗投明。。。。。。”
王散正夸夸其谈间,乌日吉呼突然伸手一指:“看看看,那贼正在搭弓,万万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