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沈。”

中年大夫摘掉了口罩，看着沈清秋。

“马老师……”

看着大夫的表情，沈清秋没敢去问，脸色白的不像样子。

“手术已经没有意义了，时间不多了，先把病人送到病房，最后再说几句话吧……”

沈清秋的一颤，林江眼疾手快，和大夫一起扶住了她。

“沈老师！”

“我没事……”

沈清秋强制自己镇定下来。

这个时候，王翠兰从手术室里被推了出来。

沈清秋急忙跑了过去，和护士一起，准备把王翠兰推回病房。

“小秋……”

电梯里，麻醉的劲还没有消退，王翠兰的状态更不好。

“妈……”

“别哭，妈，没事……”

沈清秋抓着王翠兰的手……

“妈，妈……”

王翠兰气若游丝，“妈看不到你结婚了……”

“没事的，能看到，马老师说了，能治好的……”沈清秋强忍着眼泪说。

轻轻的，王翠兰转头，看着林江。

“阿姨……”

林江应了一声，他做不到感同身受，但却深深的共情了。

“你是我们小秋的男朋友吗……”

林江看向了沈清秋，发现她也在看着自己。

“是。”

林江点头说，把手搭在了床边，试图用这样的方式，拉进彼此的关系

王翠兰笑了。

仅仅是这一个字，似乎是完成了她莫大的心愿。

很快，电梯门打开。

“找个没人的病房。”男大夫说。

作为学校的老师，科室给予了相应的照顾。

“去807！”

王翠兰被推回了病房，护士连接各种仪器。

虽然没用了，但能多坚持一分钟，都是有意义的。

连接好了机器，大夫和护士都退了出去。

林江也跟随护士的脚步，离开了病房，把最后的时间，留着她们母女俩。

“孩子……”

王翠兰叫住了林江。

“阿姨……”

王翠兰轻轻的抬手，抓住了林江的手。

“我们家小秋……”

王翠兰的声音越来越小，林江只能蹲下来，才能听到她说什么。

“小秋的命不好……”

“你答应阿姨，以后对她好点……”

“嗯，一定。”

“她要有不对的时候，你多担待些……”

“要是你不爱她了，就跟她离婚……”

“你别打她……”

林江眼眶一酸，紧握着王翠兰的手。

“不会的，阿姨放心，绝对不会……”

“看不到你们结婚了，但交给你，我放心了……”

“嗯，我会对她好的……”

“小秋啊……”

王翠兰艰难的转头，看向了沈清秋。

“以后结婚了，要对人家好……”

“照顾好公婆……”

“给人家生孩子……”

“教育好孩子……”

“我知道妈……”

“咳咳咳……”

王翠兰咳嗽了几声，仪器也发生了波动。

“阿姨家里穷，给不了嫁妆了，你别嫌弃我闺女……”

“不会，不会……”

“你们好好的，多生几个孩……”

滴滴滴——

仪器出发了响声，预示着病人已经没有了生命体征。

人生的离别，仓促到往往连句完整的话都不让你说完……

“妈——”

没有撕心裂肺的痛哭，沈清秋无声的哽咽……

泛白的手，死死抓着白色的被单，她不甘心，就像是想从死神的手里，把母亲的生命夺回来……

可读了那么多的书，走了那么多的路，面对生死离别，她还是无能为力……

把头埋在母亲的胸口。

这是她最后一次，以孩子的身份，伏在母亲的怀抱。

她舍不得……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