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莉娅一行人来得匆忙,走得也匆忙。
除了相关人士以及有心之人知晓她的行踪,其他人大多不知赫莉娅这短短数十日竟办成了如此大事。
回去一如来时,轻装上阵,除了拖着个已经被安塞尔手段吓到怕死的异教徒,不带走一片云彩地纵马离去了。
因为安塞尔答应,过段时间就把当地特产给她打包送去皇都,让她等着吃就是了。
五日后,赫莉娅一行人趁着夜色,才总算回到了皇宫。
即便夜色已深,满城不见多少光亮,一派祥和宁静,但此刻的执政堂却是灯火通明,坐镇其中的人仿佛未曾停歇过。
“回来了?”
听见门口传来的动静,克洛德揉了揉微胀的额角,漫上红血丝的双眼从堆砌成山的公文中抽离,把视线投向正大步朝他走来的身影上。
“怎么这么晚了父亲还没休息?”
赫莉娅将沾有雨露灰尘的兜袍脱下,丢给候在一旁伺候的侍从,惊艳绝绝的面上流露着与克洛德相似的疲惫。
她一路奔波,路上几乎没怎么歇过脚,几乎是日夜兼程。
可天公不作美,半路又不巧淅淅沥沥地下起小雨来,一行人都归心似箭,冒雨赶回。
只想着回到家能好好洗个澡睡一觉,卸去一身疲惫。
但刚过三重宫门,她仰头就发现还烛火未熄的执政堂,在朦胧的雨雾之中就像是海上的灯塔一般。
想到父亲还没睡,她便琢磨着要不把那些烦心事都跟她老爹说了,倒干净了她睡得还能安稳些,于是转头就去了执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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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途疲乏,你不去休息,还往我这跑,不累?”
克洛德挥了挥手,让人给送两壶好茶来,总感觉今晚会是个难眠之夜。
“有些事情,想问父亲讨个解释。”赫莉娅歪坐在椅子上,翘着二郎腿,用力揉了揉自己的脸,好让自己精神点。
“说吧,早些说完早点回去歇息。”克洛德屏退了屋内伺候的人,只留下一个契柯在身边。
“安塞尔,父亲是属意他为我的配偶吗?”赫莉娅直入主题。
她一开始还没意识到什么,后来跟安塞尔道歉时才琢磨出些许不对劲。
或许,她与安塞尔的接触,从一开始就是克洛德有意为之。
“他是一张好牌,如果你能把握住,无论你将来要做什么,都会方便很多。”克洛德并没有否认,而是直接为他所为做了解释。
赫莉娅粲然一笑,“父亲真的为我,做了很多呢。”
抓捕异教徒这件事,其实丢给埃里克来做更合适。
一是因为当年抄家灭门就是埃里克带着人办的,如今再去追捕当年的漏网之鱼,也是顺理成章,理所应当。
而且出于哥哥对妹妹的保护,埃里克也不会希望妹妹再去趟这趟浑水。
这些脏活累活,这些肮脏的龌龊事,让他来做就好了,他就希望他的妹妹能当个快快乐乐、幸福自在的小公主。
二是因为,赫莉娅六岁那年因异教徒留下过非常严重的心理阴影,疯癫了好一段时间,为了避免她又受刺激而发病,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她离这些事远远的。
但克洛德却执意坚持让赫莉娅带人去追查此事,任命下得又快又急,就好像生怕赫莉娅跑了一样。
当时她还以为是克洛德见不得她闲着,要让她赶紧上岗办事干活。
可现在仔细想想,估摸着是怕时间拖得久了,埃里克会知道,届时再一闹——
哎,她哥就是这样,但凡涉及到有关她的事,便是面对克洛德,他也决计不让步的。
克洛德此举,是在为赫莉娅铺路,准确而言,是在为她攒势。
既然他让赫莉娅参与进这场继承人的斗争中来,那必然是要想办法把水端平的。
作为后来者,赫莉娅肯定是不如埃里克,毕竟人家自幼就是按着继承人的标准在培养的。
她与埃里克之间,可是隔着将近十八年的差距啊。
两人要想同台竞技,公平对垒,即便他们本人没有这样的想法,但为了能让这场斗争斗得下去,斗得精彩,克洛德自然是要想办法弥补赫莉娅这方的差距。
所以,他把安塞尔这张好牌,给了赫莉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