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连平山小湖畔,唐逍想要直接把方柔的灵魂种子逼出来,确实是一种找死行为。他虽然不知道方柔的灵魂种子是怎么进入他的泥丸宫的,但既然进去了,就与他的灵魂相连,贸然把它逼出来,就等于生生撕裂唐逍的灵魂,稍不注意就会让他烟消云散!
就算运气最好,没有伤到他的根本,也会让他灵魂大损,修为倒退还是好的,变成白痴也不是不可能,而且是治好了也只能流口水那种。
如果说,对方余进行抽魂炼魄,是细水长流般汲取她的灵魂力量,那么唐逍强行逼出方柔的灵魂种子,就是快刀斩乱麻。两种方法不一致,效果却都是差不多的,浪费很大,收获一般,也许损耗了十分灵魂力量,却只能还给方柔一两分而已。
所以唐逍一直想找到一种办法,或者是什么东西,既能让他们所损耗的灵魂力量,尽可能地被方柔吸收,同时也能护住他和方余,不致于用他们的命,去换方柔的命。
虽说他们都不吝惜自己的性命,但若是能够两全其美,岂非更好?
所以从广德城到金陵城,他一直都在寻找对灵魂有帮助的东西。
反正养魂木能够护住方柔的灵魂三个月,他还有点时间。
到了金陵城,他和方余首先来到了东海商行。
叶无蝶风风火火地跑出来,大声笑道:“哦,瞧瞧我看到了什么?居然是我们的无敌小王子来到东海商行了,真是蓬荜生辉!哇,你还是不知羞耻地和方姑娘在一起了吗?方姑娘,你不当圣女啦?哎呀,前些天我还同彭姑娘说起你们,要是她知道你们终究还是在一起了,不知有多伤心呢!唐公子,不是我说你,你既然能接受方姑娘,为什么不能接受彭姑娘呢?”
她噼噼叭叭说了一大堆,直听得唐逍目瞪口呆,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方余:“我们是不是走错路了,这一定不是东海商行的叶姑娘,一定弄错了!”
方余不由得抿嘴一笑。在大阐戈壁,唐逍和别人接触不多,她却是多次和江南道的探险者们会面,大家都很熟悉了。当时她是清冷的圣女,真正的朋友也没几个,其中叶无蝶就是一个,所以她深知这小姑娘的秉性,外表清丽,内心却是一个小魔女。
她拉着叶无蝶的小手:“你要把唐公子吓走了,东海商行可就失去一单大生意了!”
“什么,有大生意?”一个圆滚滚的脑袋从屏风后面探出头来,揪着三缕胡须,大声笑道,“丫头,贵客临门,你可别真把人家吓走了,还不快请他里屋看座?”
叶无蝶撇撇嘴,低声道:“现在你们知道我这性格怎么来的了吧?那就是我爹,东海商行的三当家,叫做叶有贵,是不是特别土的名字?我都羞于对人提起!”
方余忍不住笑道:“好了,你要再说下去,被伯父打了可与我们无关!”
叶无蝶嘻嘻一笑,牵着方余的小手走进院子。唐逍跟在后面,饶有趣味地四处打量着。
这儿是东海商行的总舵,却并不是一间真正的商行,而是一个大院落,占地恐怕不下千顷,随处可见奇花秀石、层峦叠嶂,充满了江南水乡的柔情与雅致。
但唐逍关注的自然不是这些,也许是多年流浪生活使然,他现在看到的,是这个院落整个就是一座大阵法,奇门八卦布置得井然有序;阵法间,有不知多少暗哨潜伏着,既给阵法带来了生气,又克制住了阵法的杀气,反而使得它更加凶险!
唐逍猜测,如果自己真的和东海商行发生了矛盾,恐怕就算竭尽全力,也最多能逃出去百丈来远:东海商行作为天下第一大商行,能够屹立万年而不倒,绝非幸致啊!
叶无蝶带着两人,绕了七八九十个弯,足足走了两刻钟,终于来到了一间雅室里。
却是出乎她的意料,等在雅室里的不但有她那圆滚滚的爹,还有一个红妆女子、一个精瘦老人,顿时吓得她一哆嗦:“大伯、二娘,你们怎么来了?”
圆滚滚的叶有贵呵呵一笑:“早知道你这小丫头古灵精怪,你大伯和二娘也来看看,你结交的朋友到底是如何出色,结果一看,真是闻名不如见面,比你可强得多了!”
叶无蝶一撇嘴,嘀咕道:“真是长人家志气,有这样埋汰你闺女的吗?”
唐逍则是一拱手:“晚辈唐逍,见过东海商行大掌柜、二掌柜、三掌柜!”
枯瘦老人哈哈一笑:“真是有礼貌的好孩子。老夫正是东海商行大掌柜,东郭愚;这位是我义妹,二掌柜元一荻;这位是叶无蝶这丫头的爹,三掌柜叶有贵,你认得了吧?”
唐逍又一一见礼。元一荻看着他,却像越看越满意,忍不住笑道:“真是我们东海商行无福!你说怎么就半路杀出个圣涯岛圣女呢?不然的话,我们蝶儿应该也有希望吧?”
叶无蝶一下子听说她的言外之意,狠狠一跺脚:“二娘,你乱说什么呢?”
三大掌柜一齐大笑,唐逍却不想讨论这个问题,抱拳道:“三位掌柜,小人这次来,是为了购买一件东西,不过晚辈也不知道这应该是什么东西,所以想请三位前辈赐教!”
“哦?”三大掌柜一齐来了兴趣,东郭愚问道,“唐公子不妨说说,打算做什么用的?”
“晚辈打算用它来护住灵魂!”
“灵魂方面的东西?”三大掌柜相互看了看,一齐摇了摇头,“这可罕见了!”
唐逍忍不住大失所望,天下第一大商行的东海商行,要是也找不出这种东西,那他还能去哪儿寻找呢?
难道他和方柔,真的注定不能同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