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墨白抽出被苏棠抓住的胳臂,缓缓转身,声音里透着疏离:“你没事就好。”
他走得很慢、很慢,没有再撞到障碍物,安全回到了沙发。
他坐在那里,一动不动,沉默不语。
苏棠走近沙发,坐在了他的身边。
刚才,他不是担心她怕黑,而是他看不见了。
苏棠斟酌了很久,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你的眼睛,不是好了吗?”
怎么会突然这样?
容墨白自嘲一笑:“我眼瞎,是你对我的评价中,最中肯的。”
他还记挂着她对他的出言不逊。
重逢后,她骂过他狗男人,眼瞎,大冤种。
他可是都记着呢!
“跟你说认真的,你眼睛到底怎么回事?”苏棠抿着嘴,一脸严肃地看着他。
“偶发夜盲症。”容墨白言简意赅,不想多提。
苏棠心中酸涩难耐,她一直以为两年前的那场手术非常成功。
当时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报道,都说容墨白的眼睛彻底好了。
害怕自己的悲伤被容墨白发现,她站起身:“我去拿应急灯。”
她告诉自己,夜盲症不可怕,只要有灯,他就能看见了。
容墨白却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拉回了沙发:“在这陪我。”
初秋的月光明亮温润,苏棠的内心却无法平静。
为了不让沉默引发悲伤,她主动开口,转移话题:
“我妈脱离危险了。”
“嗯。”容墨白淡淡地回应,并不惊讶。
苏棠又继续打开话题:
“张叔叔把公司抵押给容氏,是为了保释张郁东吗?”
容墨白顿了顿,轻“嗯”一声。
看来,张郁东很快就会被放出来。
他要是出来了,肯定不会放过她。
就在苏棠沉默不语时,容墨白主动开口了:
“不用担心,张郁东不会这么快出来。”
他看出了她的心思。
苏棠凭直觉试探:“你也不想张郁东被放出来?”
如果他想,张氏不用走到抵押这一步。
容墨白往沙发背上仰靠:“你从哪看出来的?”
显然,他在敷衍了事。
苏棠撇了撇嘴,不再多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