烟雨城。

环京百城南侧的一座古城。

不算很雄伟，不大不小，因为终日笼罩烟雨中，因而得名的小城。

朦胧烟雨中，南侧城墙上，一道修长的黑衣身影撑开纸伞，默默站着，眺望更遥远的南方，那笼罩在雾霭当中的荒川山脉！

雨水打在纸伞上，滴答作响。

奇异的是，黑衣男子伫立城墙良久，旁边的城卫，以及巡逻经过的士兵，视而不见，径直走过。

“没想到有朝一日，你居然也会来荒州。”

无声无息，旁边出现了一名须发皆白的白袍老者，衣袍无风自动。

仿佛虚幻，雨水落下，径直穿过身体，打在地上，劈啪作响，未曾沾湿老者半边衣角。

同样，城卫根本没有发现他的存在。

一老一中，一白一黑，并肩而立。

白袍老者那双似是看尽了世间无穷岁月的眼眸，饱含沧桑，落在黑衣男子身上，罕见地露出几分唏嘘之色。

有缅怀，有期待，有惊喜等等，饱含诸多神色，颇为复杂。

黑衣男子转头，看了一眼老者，眼眸深处同样有着唏嘘之色，好片刻后，这才轻笑一声：“没想到再见面，当年横冲直撞域外战场，谁也不怕的那个你，不知不觉已经成了一个老家伙。”

白袍老者摇头苦笑一声：“你以为谁都像你这般妖孽，而且我能够在圣禁时代下的荒州走到这一步，已经拼尽全力了。”

黑衣男子抬眸看了一眼天穹，雨雾朦胧，却能洞穿一切，看到天穹至高处，那早就破破烂烂的圣禁壁障，道：“圣禁壁障已经破开了，圣禁不再，以你的天资，有机会更进一步，届时返老还童，不是问题。”

“就算更进一步，也追赶不上你了。想当年，你我可是同样的绝世天骄，岁月当真是一把无情的天刀啊。”

白袍老者深深地看了一眼对方，道：“你已经突破到那个境界了吗？”

虽然同样让城卫无法见到。

然而，彼此却又有着截然不同的区别。

他是如同置身于另一片天地，己身如独立时空，雨水可穿透。

黑衣男子则是明明站在那里，明明雨水可落在雨伞，发出滴答声响，有此动静，耳聪目敏的城卫依旧发现不了。

可见，黑衣男子更胜一筹。

黑衣男子笑了笑，没有回答，却胜似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