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安正在会上,象征性作了自我批评,并强调说:“我觉得省委并不了解情况,我觉得我应当短时间再留在龙泽县,我会积极争取的,我的演讲,是为了唤起民众,国民党当局虽仇视我们红党,但也不是没有把我怎么样吗?毕竟我们的目标是一致的,我恳请党组织能认真听取得我的意见,民众需要倾听我党的声音,就算有什么危险,也是我个人的行为,我可以负责任告诉大家,有关学校领导已经邀请我去演讲,我已经愉快接受他们的邀请,少年强则中国强,他们才是中国未来的希望,他们正在激荡的青春,无法释放他们的热情,正如《国际歌》唱的那样:满腔的热血已经沸腾,我们要为真理而斗争!而不是一味躲在某个看上去相对安全的地方,去谋求并不可实施的所谓蓝图,没有鲜血的浇灌,就开不出鲜艳的花朵……”
“请问特派员同志,是我们龙泽一中吗?”林茜云站起来。
“龙泽一中只是其中之一,怎么啦?那里是龙潭虎穴吗?很危险吗?”温安正有些讽刺笑笑,“小林同志,你的心情我理解,你们校长朱千良这个人我是知道的:小市民思想,喜欢占个小便宜,大方向上是没有问题的,教书育人,还算本分,人嘛,怎么可能没有瑕疵?你我身上就没点毛病吗?马克思曾经在他的《资本论》中,就详尽说过:……”
“特派员同志,如果他身上仅仅只有这么一点毛病,我就不说什么了,他还……”有些话,她的确说不出口。
“你说嘛,没事的,这里全是自己人!”
“我也不必明说,总之,这个人思想斑驳,不好说什么,非黑即白,总之,你不能用这样概念来概括这个人!”四五十岁的人,竟然恬不知耻对她说:他已经喜欢她好久了,希望她能做她的地下情人,并承诺让她:锦衣玉食,让她过上好日子!但这种话,此时她说不出口。
顾一凡做了总结发言,尹红梅谈了组织原则,黄天佑则讲出他即将随政府撤离的事,龙泽县委给出了意见,并让强震继续留在警局,以便全部全局掌握动态。
黄兴忠见到北风时,已经是午饭后的时间,正因为没有事,父子俩正在门前的小树林中,练拳脚功夫。
“北老弟,你练这是什么绝世武功?我怎么看不懂?我也见人练过,可不是你这种练法,一招一式,咋透着怪呢?”黄兴忠从马车上跳下来,让达子弄好马车,“有日子没见了,还好吗?”
“马马虎虎就那样,哟,走坐都带着枪,你这是要干什么呀?”北风收了拳脚,拿着挂在树枝上的毛巾擦汗,看见黄兴忠腰里拐把枪,扭过头,冲北震声:“你也歇会儿,把你黄世伯的马牵马厩上。
“哎!”
望着北震声的背影,“这孩子话不多,身上铆足了劲!”
“还行,不喜欢张扬。今天是路过,还是有什么事?”北风把毛巾扛肩上,“家里坐!”
“你还没回答我:你练的是什么?”
“三皇炮捶!”
“这名字咋这么怪呢?什么意思?”
“说起来渊源能扯上几天几夜,简单说:三皇,指的是天皇伏羲;地皇神农;人皇黄帝,因出拳如捶,劲发如炮,得此名,有开门炮、连环炮、泻肚炮、扎地炮……十二炮法,我当年在镖局,跟大刀王五学过,这些年生疏了许多,偶尔没事,练着玩!走吧!”
“我受白县长委托,来找你……”
“白县长,蒙我,我和他非亲非故,我又不当官,他找我不着,你就逗我吧!”
“你咋呼什么?你是不是想嚷嚷得满世界都知道?家里说去!”黄兴忠丢开北风,大步流星往北家去。
上茶,落座,李莲云从不掺和男人们的事,就出去了,北震声和达子在院子掰扯弹弓。
“你这个不行,架子太弱,看!看看!我才使出三四分劲,它就弯得象弓,没劲!”北震声将弹弓扔给他。
“哪能象你那样有劲?我这费了多少劲才做好的!”
“你这是什么?玩具吗?它要想成为利器,那架子木至少也得有你这三个粗,你看你这皮子,比生玩三个孩子的娘们肚皮还软,有什么用,如果前面有大鸟,顶多是逗它玩!”
“你看你话说得多难听,还娘们的肚皮,还生过仨孩子,你拉过?我不信你拉过!你有那么下流吗?”达子撇撇嘴,一脸不屑。
“北老弟,我也不瞒你了,的确是受白县长委托,这事要保密!柳明楼的事,你知道吧?”
“都传疯了,我能不知道?那是一场暴风骤雨,是个鸡脚旮旯里,都传遍了,都说是日本人下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