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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必要!如假包换!张九红----土木镇一枝花,花开插甸子上了,你们羡慕妒忌恨吧,你们一个个猪头狗嘴,我懒得理你们,爹妈把你们生丑了,怪得了谁?听听,这是他给我的茶水钱,欠不了你们的,开牌!”五块大洋就拍在桌子上。
晚饭,是天黑以后,郝百声坐那儿,看着儿子媳妇和自己的女人,孙子已经要睡了。
“他真这么说?”郝百声不相信。
“真的,赌场许多人都听见了,这事错不了,今天,揣五块大洋,到收场,还有四块!”
“黄兴忠怪不得替他强出头,原来,事出有因!”郝百声捻捻下巴上稀疏的黄胡子,“聪明人也有犯糊涂时候,他这是猪肉掉轻灰(草木灰)上,拍不掉,弹不掉,他从此掉进是非漩涡里,那朵浪花早早晚晚把他带进入谷底!”
“你打算怎么办?就这样咽回去!”郝汉看了妈一眼。
“不能够,吃我的要吐出来,喝我的,要从鼻子里尿出来!”
黄兴忠坐在槐树下,任凭槐花落在自己脸上,刘中天坐在另一把椅子上:“老爷,你这次秋风扫落叶把事情办得利索,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
“没想好!”
“张姑娘呢?”
“先安静放在家里,等!”
“等什么?”
“时间悄然流走!”
“你不打算娶她?”
“不打算!至少眼下不打算!”
“外面疯言疯语太多,这样不好!”
“先让她跟着太太吧!”无处安放,这个和吴秀枝还不一样,她只在吴洼子地界上,这边没人知道,他心疼了一下,象是被鞭子抽的。
“张志清腆着个脸,到处去说,满镇风雨,不好弄呀,坛口好扎,人嘴扎不住呀!”
“这不打紧,我明天就去龙泽县了,没个十天半个月回不来,等我再回来,风会平,浪会静,有可能到临江去一下,有些事,你就可以处理,多和太太商量!”
第二天,还在残雾里,鸡叫声混沌,四辆马车八个人,就从黄家大院出发了,张九红还在睡梦中,并没有人叫醒她,太太和刘中天在门口,杨柳絮还没有飘起来。
“都回去吧,还能睡个囫囵觉!”黄兴忠爬上最后一辆马车,除了车辕那儿,可蹲坐个人,全让几层酒占着。
车子走远了,陈梅梅去意不觉,心悲凉起来,黄兴忠只字未提,虽然后半夜他们生龙活虎做了爱,倾泻,尽情倾泻,但她心中依旧添堵。早就有人传言:黄兴忠在吴洼子有女人,并且生了达子。尽管传闻每一个细节,都有鼻子有眼,可她就是问不出来,她不可能到吴洼子那么遥远的地方去问这种影影绰绰的事,无论是谁,口径一致:不知道!黄安、黄兴旺和黄兴忠出去最多,可他们也说不知道,但她总怀疑这是真的。
“太太,请回吧,平常这时候,大家都还在床上。”
“好吧!”陈梅梅一个人回到暖屋,拥着被子闭上眼,想想张九红,和黄淑霞差不多,比她稍显单薄,比黄淑翠年长,家里多个人少个人,她们都不会感到奇怪,黄兴忠走后,张九红依然还和太太在一个桌子上吃饭,尤其是中饭,两个女人对坐,难免尴尬,想到这,陈梅梅不知道如何办了,百合虽好,可是下人,除了这,就只有黄铃或白巧珍,黄安老婆也不错,就是她了。
云龙煤矿,因山名而名,除了这,周围还有几个小煤矿,现在这些小煤矿,一边倒,全卖给了日本人,只有云龙煤矿一枝独秀,齐泊年一边紧咬牙关死扛,一边希望外部有力量挤压日本人,齐家这些年,靠矿发得裂裂巴巴,这是他们生财之道,站在太阳里,齐泊年发困,昨夜辗转反侧,难以入睡,日本人都是豺狼虎豹,食人肉,不吐人骨头,他也明白:这样死扛,终不是办法!正在这时,他看见从对面山上下来几个人,为首的正是石板龟次郎,他们统一着装,黑色日本家居服,他赶紧扭头向里。
“齐大矿长,请留步,我们又不是洪水猛兽,你一看见我们,扭头就走,没必要嘛,你们中国人常说:生意不成仁意在!我们可以再次谈谈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