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百九十五章 传信

据说金举人留下一大箱金子,唯一存活的儿子还受了重伤,消息传到金家时,金家还有人生出了冒认受害者亲友、吞并黄金的念头,只是刚刚派了人去府衙打探消息,就被吓回来了——周家老兵们押送着七名杀手进了府衙大牢,当天晚上七名杀手就死了六个,简直就是明晃晃地在告诉所有人:沾上金家案子的人会招来祸事,不想丢了性命的人就自行滚远些。

金家滚远了。他们只是想发一笔横财,不介意为此多养一个重伤的小崽子,但一箱黄金还不足以让他们冒性命之险。若他们真有那胆子,当初就不会因为怕死而只想留守安全的大后方,不想到战场上搏军功,以至于如今兄弟俩都迟迟升不上去了。

只是有些人苦无发财的渠道,时不时还会念叨起那一箱黄金,私下惋惜不已。

彭玉琪觉得这种人很可笑。她都不知道自己温柔爽利的亡母怎会出自这样一个家族,但她绝对不能容忍下半辈子生活在这样的家族里。

海棠告诉她,自己兄长与金家凶案的唯一幸存者金嘉树交上了朋友,如今时不时会去看望他,后者的伤势已有所好转了,而那些金子、遗物什么的,他也运用得很好,既办好了家人的丧事,也安排妥了自己的生活。

彭玉琪点头:“这样就很好。这个少年看起来很是坚强,人也不蠢笨。他既然能自己活得好好的,那就没必要跟长安的金家搅和在一起。我听说他本家的二房不是什么好人,其实长安的金家也没强到哪里去,不过是日子过得还算富裕,又曾经有过风光的好时候,因此在外人面前还知道要保住脸面,撑着个世家大族讲究礼数规矩的虚架子罢了,内里其实早就腐朽不堪了。”

彭玉琪从来不觉得,人就必须要依附亲族,才能活下去。一个人只要有本事,清楚地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能做什么,没有亲友扶持,照样能过得很好。她父亲彭同知不就是这样的人吗?

她与海棠聊着天,渐渐的放松下来,注意力也能暂时从周家姐妹那里挪开了。只是周文君临行前说很快就会回来,却迟迟未有消息,周怡君也没动静,彭玉琪慢慢地就生出了几分不安:“文君她们该不会被周家的长辈们训斥了吧?怎的也不打发个人来跟我们说一声?”

海棠安慰她道:“文君姐姐机灵着呢,怡君又不是镇国公府的女孩儿,镇国公夫人或周二夫人就算要训斥,也不会太严厉,多少要给三房一点面子的。彭姐姐先别紧张,兴许只是周二夫人一直跟承恩侯世子夫人在一起,文君姐姐找不到机会跟她说话,才会耽误了呢?”

彭玉琪稍稍冷静了些:“你说得有理。文君在自个儿家里呢,今儿镇国公府又大宴宾客,这种时候能出什么大事?无论是国公夫人还是周二夫人,要罚孩子也要等到宴席结束了,才会进行,文君和怡君不会连回来见我们一面的功夫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