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远也不啰嗦,先是刷刷的放出几张照片,再道:“犯罪现场的勘查,还有尸体的检验报告,我就不一一赘述了,我直接说犯罪过程的重建。”
“从血迹分析上说,凶手的作案过程,分成4个部分。”
“第一部分。凶手挟持受害人,在消防门的位置开始,持刀对受害人进行了首次伤害。受害人的手臂有浅表性的划伤,很可能在此进行了低烈度的防卫。门后的墙壁上留下的血迹,可能是推搡造成的。主要依据有:A,受害者上衣前襟由上而下流注形成的血迹。B……”
“第二部分。凶手挟持受害人至天台。受害人很可能明白了凶手的目的,继而进行了较为激烈的反抗,可能伴随有呼喊。凶手右手持刀,自左向右,划出了致命伤,伤口在受害人颈部,由此形成喷溅状血迹……接着,凶手拖拽受害人进天台,形成了拖拽伤和一定程度的反抗……主要依据……”
“第三部分。凶手在天台的位置,再次戳刺受害人,导致受害人死亡。主要依据:A,流注状的血迹……B,血泊的形成……C,受害人的脚印……D,受害人在倒下之后,再次出现喷溅状的血迹……”
“第四部分,凶手开始擦拭和清理现场。主要是将地面上较多的血泊进行了清理,并且关上了天台的门。我认为,这是为了掩盖犯罪现场,避免过早被发现,由此推断,凶手杀人行凶后,首先考虑的是跑路离开。主要依据有……”
黄强民看的目瞪口呆。
他县城刑警大队长来着。
这种看着照片,像是亲眼看到一样的,描述犯罪分子行为的现场重建,他以前也都是看表演的。
“你这是从哪里学的……”黄强民实在是想不明白。
江远沉默两秒钟,道:“我读书的时候,就挺喜欢琢磨这些的。”
“那你可真是琢磨出东西来了。”黄强民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这就好像牵头牛出来干活,结果它一头牛把一个生产队的活都给干了。那作为生产队的队长,他现在应当如何是好呢?”
江远道:“我看了之前的卷宗,主要是从受害人的家庭背景出发,查找的凶手。我觉得,换一个侦查角度,也许有机会侦破案件……”
“前科犯,作案后就跑路的?这个范围也很大的。”黄强民本能的寻找着漏洞。
命案积案启动了,转眼间可能就得投入好几名干警进去,动不动就是几个月的侦破时间,前期的论证是不能少的。
小主,
江远于是又将此前通过脚印做的身形判断给说了,接着道:“我觉得可以先把范围缩小一点,如果不行,再扩大考虑。”
“怎么缩小?”
“我认为,可以假定凶手有性犯罪的前科,而且被释放的时间很短,比如一两个月的时间,不超过三个月。然后,他跑路的很快,应该是当天就离开了,最多不超过第二天。”
“为什么释放的时间很短?”黄强民觉得这个问题最重要。
省内的监狱就这么几个,加上宁台县籍贯的罪犯,在案发当日前三个月,刑满释放的性犯罪者的数量,应该是很少的。弄不好就几个人。
在这么少的人里面,找一个25岁到30岁之间的人,那数量就更少了。
江远斟酌一番语言后,将PPT关掉,又找出几张照片来,道:“从我对犯罪现场的理解来看,凶手的整理的行为,是比较从容的。但他的动作,我认为是有一些急切的,还有一点生疏。就是……他胆子很大,行凶的过程中很自信,但又比较着急……”
江远此时描述的,已经是整体的一种判断,而非是单独的点对点的判断了:“我觉得这一次,是凶手刑满释放后,第一次作案,所以显的格外的……性急。”
黄强民听明白了。虽然说,他自己本人是不太懂的血迹分析学的,但江远都解析到这个程度了,黄强民也就只能选择相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