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之后,又过了一周。依然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发生。
像是真正回归了寻常的日子。但是梧惠又觉得,像某种暴风雨前的平静。可能是那次如日常般的梦境给她留下过于深刻的阴影。
天越来越冷了。难得的周末,她将自己裹在温暖的被窝里。她感觉自己变成了一只蜗牛,蜷缩在轻薄的壳中,却能躲过一切严寒的审判。
不行……梧惠把头从被子里挤出来。她想起来,今年还没有买过冬的衣服。过年总是要买新衣服的。上次去百货大楼,她看到了一件很厚的、獭兔毛领的大衣。贵是挺贵的,但,咬咬牙也不是不能接受。
受一年罪了,对自己好点怎么了?而且都要回家了,让爹妈看自己灰头土脸的模样,算什么事?可不能让他们觉得自己过得不好,他们会心疼的。
她猛地掀开被子。
然后盖了回去。
再晚点,等中午热起来吧。
她不知道,正是这个小小的决定,让她与许久未见的莫惟明碰上了面。只是见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反锁公寓房间的门。
手边还放着一个很大的行李箱。
碰面的时候,两个人都有些不同程度的尴尬。那一刻,他们真的有点像陌生人,客气地打了招呼。关于那些危险的话题,谁都没有主动提起。
“你要……出远门了?”
“……嗯。对。你去哪儿?”
“去百货大楼。你吃饭了吗?”
“吃过了。你呢?”
“我路上随便找点什么……”
“这样吗。”
他们又对视了一阵,视线在同一时刻错到别处。梧惠迟疑一阵,开口说,“抱歉”,却和莫惟明的声音重叠。至于他们分别在为什么而道歉,似乎不必多说,却又最好掰扯清楚些。
“你这次出门,什么时候回来?”
“不清楚。可能要一两个月吧。”
“竟然要这么久?”梧惠睁大眼睛,“那要到过年才能回来?”
“也不知道过年能不能回来。尽力吧。”
“那,医院那边……怎么说?你可以请这么久的假吗?”
“可以。按理说我早该走了,但这么长时间的假,流程确实很麻烦。不过已经批下来了,没什么大问题。”
“好吧。”
“我该走了。”莫惟明拎着箱子,“你要好好生活,不要再惹麻烦了。”
我没有惹过麻烦。梧惠想这么说,但还是算了,现在拌嘴也没什么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