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说。”
凛道长让徒弟再磨些朱砂,阿鸾半晌没动。她抬起头,确认什么似的问道:
“两张?”
“啊,我还有个小孙子……”
亓婆婆自知求人理亏,有些不好意思地赔着笑。
阿鸾从箱里取出朱砂,凛道长欠过身,从小抽屉取出包针线,将自己的中指扎破,让鲜血滴进小碟里。山海很快画好两张平安符,亓婆婆欢喜极了,在阿鸾动身去烧符化水的时候,亓婆婆主动将活拦在自己身上,拿着一叠符离开了。
“只是平安符罢了,为什么要为他们折自己的阳寿?”
阿鸾困惑不解,她是指山海刺破手指这件事。但她师父只是笑着摇摇头,似乎自有定数。阿鸾觉得无聊了,撂下箱子转身便走。
“你要去哪儿?”
“找小荷玩去。”
临走前听她不满地嘀咕,折的又不是我的寿,不管你。
“别忘了去后厨要些盐——”他大声喊。
阿鸾嚷嚷着,知道了知道了。
山海吹了吹茶,向庭院的方向望去。正值春末夏初的时刻,院儿里繁花似锦,姹紫嫣红,却不见一只蜂蝶在花丛间出没。于是这样的景色就变得十分刻板,像是一幅干巴巴的花草画,少了些许灵动的生机。
这时候,亓管事迎面走过来,山海放下茶杯,两人简单行了礼。
大黑清早就牵回来了,但凛山海一眼就看出它毛色不纯,尾巴根儿里夹着几根黄毛。他说它看不到东西,借不了。管事本想送回去,可一个男孩听到狗叫就兴奋地跑过来,抱着大黑闹做一团。山海一问才知道,这是亓婆婆的孙子,叫桥生。他们最初都是在亓夫人的娘家干活,桥生妈生了他就难产走了。没过几年,桥生爹修房瓦的时候栽下来,竟是摔死了。
于是就剩下小桥生和奶奶,亓夫人可怜他们,征得老爷同意后把他们都接了过来。
桥生从小最喜欢和大黑玩,它被送走之后哭了一整天。这两天还生着气,饭都不好好吃,可急坏了亓婆婆。管事这才想着,今天先把它留下来和他玩一阵子。
“后院又给它抛得满地是坑,老爷知道了可又要数落我,哈哈哈哈。”
“添麻烦了。”
“哪里的事。”亓管事并不在意。
马上要到晚膳的时候,小荷带着阿鸾在屋里头转着。早晨管事见她们两个聊的很是欢快,特意给小荷准了一天的假,小姑娘可高兴坏了。这会,她们走到了东厢房的位置。小荷远远就瞧见了桥生和大黑在打闹,她的步伐变得慢吞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