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风大吃一惊:“什么?罗文龙是细作?不可能吧!此人是徐海的义子,在徐海船队中手握大权,他会是大明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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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嵩心里冷笑,你现在才知道惊讶,不但晚了点,而且还早了点。让你更惊讶的事儿还在后面呢!
果然徐阶看了看奏折中附着的计划书,又看了萧风一眼,神情更是古怪。
“万岁,计划书上,果然有东厂厂公张远的笔迹印戳,另外还有……时任后军都督府都事兼尚宝司少卿严世藩的签名!”
一言既出,满座皆惊。连嘉靖都几乎站了起来,他招手让徐阶将奏折及文书送到书案上,认真的读了起来。
萧风果然被这一闷棍打蒙了:“此事……此事必然是假的!罗文龙怎么会是细作呢?
就算罗文龙真是细作,也不可能和严世藩有关啊!严世藩什么身份,安排细作之事,轮得到他吗?”
严嵩因为要避嫌,所以只是微笑看着萧风,心中的畅快难以言表。自然有潜伏在兵部和吏部的小弟跳出来代言。
“萧大人,严世藩在认太常寺卿之前,曾任过后军都督府都事,剿灭海盗倭寇之事,五军都督府自然责无旁贷!”
“五军都督府亦有刺探军情,委派细作的权利,何况此计划是与东厂共同制定,更加没有问题,萧大人分明是嫉贤妒能,不肯承认严世藩的功劳!”
见萧风还要说话,嘉靖摆了摆手,温和的制止了萧风。
“师弟啊,我知道你与严世藩不睦,但这些文件都是真的,纸张墨迹陈旧,尤其是印章,更是做不了伪的。
张远已死,此时问问严世藩就知道了。若果然是他当年埋下的伏笔,此功倒也不可埋没。”
萧风只得忍气吞声的做最后的反击:“师兄,我不是嫉贤妒能,你知道我不是那种人。
只是即使当初严世藩和张远联手派了个细作,还不知道谁是主导。人在海盗倭寇群中,难免不变坏的。
如今罗文龙能真心归顺,必是多年以来,一直有人与他没断了联系。我大胆推测,这必是张厂公所为!”
严嵩终于忍不住了,他冷冷的开口道:“萧大人,难道天底下的功劳都只能是你一个人的吗?大明国运其他人就不能效力了?
小儿东楼也是自幼饱读圣贤之书的,虽有些毛病,但也不至于一无是处吧。
为何就不能是他一直与罗文龙保持联系,暗中教诲行事呢?”
萧风也冷笑道:“空口白牙的说说谁不会?我就敢断定,严世藩绝没有那个耐心和情怀,与一个小小的细作保持联络。
细作本身应该就是东厂所派,这是东厂的份内之事,不过张厂公与严世藩关系好,给严世藩顺便署名罢了!”
严嵩大怒:“你说老夫空口白牙,难道你这番话反而是有理有据了?”
萧风笑道:“严大人,凡事要合情合理才行。严世藩若不是贪腐作恶,怎会被驱逐出京?
我以此为据,说他在此事中功劳微小,是合理推测。难道一个贪腐作恶的官员,心怀朝廷反而是合情合理的不成?
严大人既然无法根据现实做合理推测,那就该拿出真凭实据来,证明严世藩这些年确实和罗文龙一直有联系。
否则就凭一个签字,能论什么功?”
萧风的话,虽然有跟严党赌气的成分,但确实也是合情合理的。嘉靖也微微点头,但也不愿让老朋友太过失望。
“严爱卿,有此签字,多少也是点功劳。朕也会让兵部论功行赏一下的,减轻些身上的罪也好,给个致仕身份也好。”
严嵩急了,儿子设计了这么多,是为了重返朝堂,光减罪和给退休金有啥用?他躬身施礼,语气肯定。
“万岁,此事我立刻派人去问小儿,若他能拿出真凭实据,萧大人怎么说?”
萧风冷笑道:“那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他若能拿出真凭实据,证明他一直和罗文龙联系,我第一个举荐严世藩重回朝堂!”
严嵩大喜,死死地盯着萧风:“君子一言?”
萧风坚定地说:“若不算数,让我变成严世藩那样,推车难追!”
严嵩气得差点跳起来,但毕竟主要目的达成,也就不跟萧风置气了,冲朝堂群臣转圈一拱手。
“各位大人都听见了,万岁面前,君子之约,看萧大人到时如何行事吧!”
嘉靖无奈地看着两人对峙,心里默默地想:若严世藩真拿出证据来,师弟的面子就挂不住了。
但又不能食言。也罢,到时就先给个小官,让严世藩重头做起吧。
内阁的正式询问函由快马送出,一溜烟的直奔江西。但其实严府内的鸽子早已腾空而起,比马要快了很多倍。
朝堂中人心惶惶,尤其是中立派,忍不住暗自担心。
严世藩犯了那么多的罪,都被赶出朝堂了,若还能卷土重来,萧风还能顶得住严党的反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