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之后,又跟着林立到大书房,手把手地教林立如何磨墨,纠正了林立写字的姿势。
见林立书案上只有一块墨条,且林立并不能叫出名字,便约定第二日带林立讲解笔墨纸砚。
老人家习惯早睡早起,饭后只教了林立半个时辰。
林立以新学会的礼仪知识,以晚辈徒弟之礼,毕恭毕敬地送了老先生去休息,还特意安排了跟着自己的双林去服侍。
转过身来,只觉得腰酸背痛,却连伸展下都不敢,唯恐老先生在窗前看着。
直到回了前院,左右无人,才使劲伸展了下——浑身上下的骨头都要锈在一起了。
“少爷学得可好?”江飞笑吟吟地送过来茶。
“知道什么是花钱找罪受吗?”林立略微点点头,以眼神示意江飞将茶放下,才矜贵地端起茶碗,撇去浮沫,小口地抿了下。
江飞瞧着林立的做派,忍不住发笑:“少爷,方大少爷也是这么喝茶的。”
林立摆足了架子,自己端着也累,哼了声道:“明天做得不好,还要练上几十遍。
要么渴死,要么喝死,你可不能害我。”
江飞忍着笑道:“奇怪了,方大少爷这么喝茶,就觉得习惯,到少爷这里,怎么就别扭呢。”
林立终于喝完了茶,轻轻放下茶杯,见没有声音,才满意地道:
“因为啊,人家的气度是从小就培养出来的,我这是东施效颦,只学了表面皮毛,没进到骨子里。”
江飞点点头:“是那个道理,等少爷到了书院,周围都是学子们,自然就习惯了。”
林立叹了口气:“若不是怕给师父丢脸,我何苦学这些。”
闲说了两句,江飞就将和董姑娘拟定的礼单拿出来给林立看。
“都是和方二少爷玩得好的,左家和柳家的礼要重些,其他的都一样。”
林立看着,又看向给师父的礼单道:“王掌柜那边进度怎么样了?”
“铺面看中了,给报了价,我看着价钱还合适,就做主同意了。
人是从左家牙行里直接挑的,都是十岁往上的,模样周正,手脚灵活,签的都是死契。
一共挑了十二个,先在牙行里学着规矩,等铺子落定了再接出来,就这两三天的事。”
死契,就是不得被赎回的契约。
人被谁买了,除非主人开恩,不然就是一辈子的奴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