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秘领域的行动不干我事。你若要参与,还是先通过圣骑士团的侍从考核再说。我支持你。随你的便。”他一挥手。“行了,快滚吧。去找你的神秘者老爷去。我告诉你,小子,等真踏入其中,你的贵族身份将一文不值。这帮人压根不尊重先人,将祖辈荣誉置之不理,遑论知晓他们血脉的传承了!你会后悔的,我敢保证。”
“不论如何,是这些人挽救了你的城市。”
“没有他们,我的城市会繁荣百倍。”
“撒谎!”巴拉布恼火地喝道,“你装什么傻?大战在即,商人纷纷逃离黑城,想去发战争财,是守誓者联盟带来了丰富的流通货物……”
“……还有危险的敌人。”卡加特告诉他,“我不否认我欢迎过他们。此一时彼一时!在自家门前打仗会发财吗?嗯?城墙修补、街道重建、人员损失……统统需要花钱,你有能耐付这笔账吗?”他逐渐拔高嗓门。“是的,谁会招惹巫师?横竖我是不干。我会盛情接待所有客人,向来如此……但到第二天早上,留在我的城堡中享用面包的只有圣骑士长阁下。你也不例外!”
“莱蒙斯阁下不可能同意这种事。”
“那正好,我又可以省一份早餐。”伯爵瞥见尤利尔,便撂下这话转身走开。巴拉布皱眉瞪着他的背影。
“一点不愉快?”学徒在他发现自己前出声,“和哥哥吵架了?”
“黑熊”猛转过脸。“尤利尔!”他的语气十分诧异。“你回来了……?什么时候……?”
“噢,刚刚的事。”虽说绝大多数人都更在意莱蒙斯,但后者却专门死盯着自己的同行者不放。我真是没处说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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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妈的诸神保佑,那帮人说你被法则巫师抓住了。”
“寂静学派一向很热情,非邀请我回安托罗斯不可。”尤利尔想打喷嚏,但忍住了。“是的,我知道自己最近多受欢迎。”
巴拉布不好意思地挠头。他本人也曾是“欢迎”学徒的一员。“我还没感谢你救我一命呢。”
“你不会也邀请我住一晚吧?”
“去我家还行。”他一耸肩,“这儿就算了。卡加特是个胆小鬼,总担心学派巫师给他下诅咒。这是有原因的。巫师闯进城时,十字骑士以护卫领主的名义将他扣在了教堂。”
“他受伤了?”莫非学派巫师真敢伤害当地贵族?
“得了,我看他毫发无伤。城卫队赶到后,十字骑士便放了人。由于当时还有恶魔结社作乱,他们甚至一同护送他回来城堡。”
“真是有惊无险。”
“当地的十字骑士我都很熟悉。”巴拉布咳嗽一声,“小时候,皇帝不愿意让黑城被神官管束,因为这样商人们都不敢出门做生意……我父亲派人请过一位号称是疾病退休的圣骑士做教头,那老残废连十二岁少年都打不赢,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于是我们最后不得不去盖亚教堂找人。”
尤利尔听了大受震撼。看来黑城的魔幻之处我还未全领教。
“总之,黑城再繁华,也只是布列斯的偏远小城,还是正经人口中的罪恶之地……但也不是没有好处,长住在城里的人我都熟悉。”
“我听说黑城是全诺克斯最大的烟草生产地。”
“卡加特的烦恼也由此而来。”巴拉布叹息,“你们的交手确实没威胁到他的人身安全,但他治下的领地可是遭了殃。有人在城外放火,建筑受到破坏,宴会开始前,他才打发走十几个上门禀报损失的小地主。”
“想必守誓者联盟的使者正在与他商量这些事罢。”尤利尔不敢断言联盟商队会赔偿。可能佩欣丝会考虑?但很明显,仪式失败后,队伍的领导权落到了红光西塔安戈头上。
甚至于,也许他们都没想过。不是没这个可能,神秘生物的思维与凡人不一样。
“我不关心。反正田地的抽成不送到我的口袋。”他拍了拍胸口,不禁闷哼一声。“该死!别不信,但之前那身盔甲可是我亲手打的。卡加特从不让我穿着它进城堡。”
“好手艺。”我可没这能耐。“干嘛怀疑?老实说,巴拉布,你是我见过最不像贵族的贵族。”
“可能因为我是父亲的幼子,他没财产留给我罢。我的兄弟们——不只是卡加特——大多拿我当门房的儿子。算了,谁在乎他们的看法?”巴拉布露出笑容,“莱蒙斯阁下给了我机会,要带我回圣城参加圣骑士的选拔。”
“恭喜你。一条光明之路。”
“我以为我会重新当侍从。”他梦幻地喃喃低语,“成为某个强大圣骑士的侍从官,给他牵马跑腿之类。或者去教堂受训诫,直到变成狂信徒。我不是说我不爱女神,但……”他不安地瞄了一眼学徒。
“我完全理解你,巴拉布。”
“老天!你不明白。但愿他们不会撵我去看门。”
尤利尔见识过许多神秘生物的门房,而巴拉布·塔兰尼塔司位列其中实在是屈才。我看就算他们真这么干,你也会乐意去的。“总比打扫圣堂的图书室强。我去过一次,里面的书卷堆积成山。”
“黑熊”紧张地笑了笑。
侍女推着酒水走近,直径钻进了休息室。尤利尔让过推车,不料鞋底发出了响亮的摩擦声。巴拉布如梦初醒。“对了,有人托我给你带份口信。”
“口信?”
“是那位通灵者小姐。德拉·辛塞纳。我不知道原因,我和她不熟。”
“人们说她在混乱中失踪了。”尤利尔又一次想起那些蓝色的信封。这些如今是他再次上当的证明。
“我亲眼所见。”巴拉布信誓旦旦地说,“她突然醒来,一个人走向角落。等我回头去,她就消失了。妮慕小姐说她也看见辛塞纳自己站起身。”
事情与学徒预想中有些出入。德拉·辛塞纳大摇大摆走出队伍?她一个人能上哪儿去?难道学派巫师认得她?
“这是怎么回事?”学徒皱眉。
巴拉布对此并非不知情。“守誓者联盟的人认定她做了某些,呃,不名誉的事,但没人有证据。只是联盟的仪式失败了,人们普遍心态糟糕,悄悄离开或是明智之举。”他踩住地毯边缘,用鞋底蹂躏一处花纹。“我和她们……不是一路人,恐怕我对商人和神秘支点间任何事都……不算了解。但她透露,我是说,德拉,德拉·辛塞纳。在安全屋里,在临走前,她透露出一些事,要我转告于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