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玉裁深通音训,幼时读朱子《小学》,其文集中尝言:‘小学宜兴全体,文字仅其一端。洒扫、应对、进退,未尝不可谓之小学’。”
“这也和《大戴礼·保傅篇》里所言的‘古者八岁出就外舍,学小艺焉,履小节焉;束发而就大学,学大艺焉,履大节焉’相匹配的。”
“而《保氏篇》以礼、乐、射、御、书、数为六艺,因此六艺者,小艺也。而后代则垂髫而讽六经,六经者,大艺也;”
“所以小学和大学的意思就很明白了,小学学的是基础、技能、个人品质修养,是为了让个人臻于完美。”
“而大学学什么呢,四书之首就是《大学》,第一句开宗明义:‘大学之道,在明明德,在亲民,在止于至善。’”
“这意思就非常明确了,和小学让个人臻于完美不同的是,大学之道,是想要让社会整体,更加臻于完美。”
“肘子是有高人调教啊……”辜振铎笑眯眯地道:“这般见解,已经将传统经典和现代思辨结合了起来,怕不是你自己的创见吧?”
干爹立刻揭发:“他四表舅苏秀城,是我们那里的大学问家,也是私塾打底,后来去了金陵师范进修,算是中外皆知古今通吃的人物。”
“就是你说这次发现很重要文物,先经他鉴定的那位?”
“正是。”
“这就难怪肘子的基础如此扎实了。”
只有池薛荔看了看江舒意,又看了看周至,似乎感觉到了什么。
这哪里是扯什么大学之道,这明明就是在表忠心好不好?!怎么就没人看出来呢?!
无论如何,美酒佳肴,说笑聊天,砥砺切磋,边吃边喝,二老倒是并没有觉得是浪费宝贵光阴,反而是兴致高昂,其乐融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