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玄遵摇了摇头:“刀笔轩里是各家书院的儒生,非独勤苦书院学子,且放在刀笔轩里任职的,通常也无法涉及高层次隐秘。”
也就是说,钟玄胤哪怕真出事了,也对刀笔轩的运转没什么影响。虽则他任事勤勉,但刀笔轩并非他的一言堂。
大家都默默地通过太虚勾玉给钟玄胤写了信,也理所当然地都没有得到回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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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望在这时看向剧匮:“你昨天收到了钟先生的信,他问的是……哪一年的太虚会议?”
剧匮悚然一惊!
他之所以没觉得钟玄胤缺席是什么问题,便是因为昨天收到了钟玄胤的信。
可问题在于,随着太虚公学这大半年的蓬勃发展,“天下序生皆入此门”,他吞下了整个法家无人不羡的资粮。他所制定的种种学规、考核,已经将他的“法”推至巅峰!
这是明眼人都看得到的事情,一直不愿落下的钟玄胤,在这方面尤其敏感,怎么还会问他来不来得及绝巅呢?
这个问题只有去年是有意义的……
结合钟玄胤写的这几封信来看,隐隐有种时间错乱的感受。其人回信是东一封西一封,内容也并不存在时间的顺序。
场上对时间最为了解的黄舍利,也是上一次就关心钟玄胤为什么没出席的人——她感受到了时间的波澜吗?
在众人的注视下,黄舍利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我不太确定,毕竟没有亲见钟先生……但涉及他的名字,的确有些不对劲的感觉。”
“在这一年里有谁见过钟先生吗?”姜望问。
至少在重玄遵当时去调查的时候,钟玄胤还好好的,只是杂事缠身。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也只是在这一年当中。
众皆摇头。
姜望又问:“那么还有谁跟他通过信?”
众人目光相巡,最后和钟玄胤通过信的人,还是只有姜望、剧匮、苍瞑。
毕竟大家都有自己的事情,谁会动不动写信。
这时李一站起身来,提上了剑。
他的意思很明显——如果想知道钟玄胤怎么了,那就直接去找他。
一贯的简洁。
但他刚起身,又转身。
却是在属于钟玄胤的那个太虚座位上,有一人踏虚而至。
身穿儒衫,头戴纶巾,却是一名文气盈眸的女子。
并非让人惊艳的五官,却有让人无法忽略的气质。
她的修业,她的博学,她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仿佛体现在她沉静的眸光中。这样一个女人,从头到脚,具体描述着“腹有诗书”这四个字。
“照师姐?”姜望惊而起身。
他并不惊于许久未见的照无颜。
他惊于照无颜出现在这里的意义!
得了杂家的传承,身兼龙门书院的修行,照无颜早就体现出宗师气度。今已洞真,更渊渟岳峙。然而才入此阁,便被这些惊名于世的眼睛盯着,亦不免动摇道心!
每一道目光,都似乎带来了世界的生灭。只是一念之间,便生死数转,天翻几重!
也就是姜望这声“照师姐”,将她拽离孤舟,逃离那无边飘摇之海。
照无颜是个读书读通了的,非常明白此刻最应该解释什么,开口便道:“姜师弟,各位阁员,我也是在游学的路上,突然接到的通知。时间在一刻钟之前,我得到通知便赶来——”
她清楚地道:“这是书山的安排,让我进太虚阁替任钟玄胤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