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因固然是多种多样的,但今这娘子于他而言已经不是历史书上几个陌生字符,而是真实存在、并且将要与他共结连理组织家庭的一个配偶,他自然也要极尽自己所能,从方方面面杜绝这娘子或会早夭的可能。
他并非什么医道高明的良医,朴素的养生认知无非是吃好睡好、心情舒畅,自然能身体健康、益寿延年。
所以他还是希望这小娘子能够保持之前活泼好动、开朗爽快的性格,即便是随着年龄的增长而发生一些性格的变化,也是基于自我认知的增长并遵循自我意愿的改变,而非那种基于门第观念进行pua灌输的自我压抑。
毕竟李泰骨子里就不觉得陇西李氏这名头有多庄重,之所以抱紧不放是因为在当下这个社会环境中还算好使,若在这南北朝末期已经是赤旗遍地,那他首先就得带头刨了祖坟。
今天停驻在渭北郊野,倒也不只是因为李泰猎兴上来了,也是想带这小娘子增加一下户外活动,性格之类的都可通过长期共同生活潜移默化的互相改变,但起码身体得棒棒的。他这里落订是个花木兰,总不能到货成了林黛玉。
但见这小娘子确是惊魂未定、有些吃不消如此高强度的活动,李泰也自觉有点矫枉过正、操之过急,不免又是暗叹一声,可惜他不久便要奔赴陇右、而小娘子却仍未除服,彼此难免聚少离多。
若是两处都得从容,还是得早早成婚把小娘子接回家中,自家娘子当然得自己来养,长在别人家中总是默契不深、有欠磨合。
“那塬下里长都已经说了,只要咱们能帮他乡人猎杀塬上游窜的野狼,便赠送咱们肥羊左餐。都已经应下了,怎好食言?”
李泰翻身下马,解下娘子鞍上固定身体、辅左骑乘的鞍扣,转头指了指自己那坐骑后笑语道:“不如我和娘子共骑一乘,就算看不见也能相有感应。”
妙音娘子听到这话又看了看李泰的坐骑,视线往左右游弋一周,原本有些苍白的小脸顿时霞飞双颊,低头喃喃道:“这、郎君游兴正浓,我、我也很愿意陪伴,但这真不是我擅长的事,帮不上忙却还拖累了郎君……”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哈哈一笑,大臂一环便揽住娘子腰肢将她抱了下来,却并不将其直接放在地上,拥于胸怀内笑语道:“今天的兴致只在同娘子游戏尽兴,追捕野兽自有群属代劳。娘子若只是一味忸怩、怏怏不乐,那才是拖累得我不能尽兴。娘子要做什么,直须道来!”
这娘子偎于李泰怀中,娇躯颤栗片刻,视线略显朦胧,直将脸庞都紧贴李泰胸膛之内,片刻后握起粉拳轻敲着李泰肋间,闷声娇嗔道:“周围一定有人在嘲笑我……好失态!”
李泰闻言又是一笑,摆手驱开左近游弋的部曲护卫,但也恐突然有野狼蹿出而乐极生悲,环拥着这娘子翻身上马,于陂塬上策马缓行起来。
小娘子温顺的依偎在李泰怀中,初时还小眼乱瞄不想被人窥见羞态,待见骑士们都识趣散开、忙于游猎,这才渐渐的放开了心怀,不断指点着方向让李泰策马共她一起领略塬上的风光,嘴里不断的发出爽朗欢快的笑声,一副乐此不疲的模样,就这样从上午一直熘达到傍晚。
也幸亏李泰这坐骑乃是神骏健壮的河西名马、体力悠长,否则小娘子纵然体态轻盈窈窕、但也谈不上轻若无物,一番重量加持下来,一般马匹说不定也要累瘫了。
傍晚时分,将士们返回营地,李泰也带着精神已经有些倦怠的小娘子返回来。
这小娘子虽然已经颇感疲倦,但仍不肯离开李泰的身边。彼此虽已情丝密系,但共相处的时间委实不多。今天这大半天的陪伴,更是前所未有的亲密,彼此感情更作升华,大有一种蜜里调油的酸臭。
众目睽睽下总是不好过分腻味,这小娘子归营便入帐内换了一身袴褶,腰佩弓刀似模似样的跟随李泰出入。但跟李泰身边其他护卫相比,那体格难免有些鸡立鹤群的醒目特殊,但众护卫们谁也不敢取笑得罪这位未来的当家主母,只能板起脸来神情肃穆的进行憋笑挑战。
李泰自不会嘲笑小娘子对自己那份克制不住的浓厚依恋,索性摆手屏退其他护卫,只在身边留下这么一个小尾巴,带着她在营地里熘达几圈,让她感受一下行伍氛围。
今日部曲们在塬上狩猎一番,收获也是颇为丰富,单单饿的皮包骨头的野狼便搜猎出了十几匹之多,其他野兔、山雉等猎物也是不少。
李泰在营里熘达一圈,忽然听到营门前传来吵闹声,共小娘子一起走过去一瞧,只见有十几名乡里壮丁正共自家部曲们怒目对峙。
“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