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康又连忙表态道:“此间虽非乡土,但师佛法场新造于此,岂能任由宵小贼寇践踏滋扰!”
见对方这么上道,李泰也略感欣慰,转又继续说道:“贼情虽然汹涌,但也不足称为大患。之前大行台列甲巨万阅于白水,得悉贼情后即刻遣我分领一万人马归境破贼。夏州统万镇宇文使君提兵数万、扼贼后路,东夏州武安公李使君阻贼于广武,另有西安州等诸防戍整顿甲伍、各据要塞,务求将此贼寇从速灭杀。”
刘氏父子虽然不清楚具体的敌我势力对比,但在听完李泰这番话后,心中也是踏实不少,只觉得在各州人马围追堵截之下,这些贼寇也的确是不足为虑。
“安境杀贼,本是我份内之事,自不敢委于他人。但刘族长既然仗义热心的问起,我也确有一桩困扰须仰乡义辅助。我本意精兵简旅从速破贼,大行台却以贼情刁顽、非壮甲不足以宣威而增兵壮势。”
李泰又有些无奈的说道:“上意如此、却之不恭,唯受命而行。然则大军开拔、耗使甚巨,此境又军情如火,不可缓待转济,唯就境取补、破贼靖边之后再作输还……”
刘氏父子听完李泰这番话后便彼此对望一眼,心中也在快速盘算着。
在他们想来,李泰这一番话应是真假参半,只向他们借取资粮却并不征发他们部曲参与作战,可见兵力是足够使用。但所谓就境取补、战后输还,那纯粹就是想多了。
“敢问大都督,尚需多少粮资,大军才可出战?”
刘氏虽然豪富,但之前向师佛大寺捐出五十万匹资货也是伤筋动骨、掏空了近半家底,眼下虽然有意交好李泰,也是不敢狮子大开口的有求必应,刘康便先作发问道。
“澄城、洛川两防仓储物资可以维持大军半数用度,但却另有五千人马的耗用缺口需待调度。如果战事进展顺利,月内即可剿定贼军!”
李泰可不讲究什么真假参半,既然免不了要泯没良心的开口一遭,那索性一分钱都不打算自己出。
眼下冬月上旬已经过半,如果战事能在月内结束的话,那就是五千人马二十多天的耗用。这笔物资数量不可谓不大,但对凋阴刘氏而言倒也并不是不可接受。
但他们之前已经向师佛大寺捐输巨资,这会儿若再不谈条件、不计回报的拿出五千人马的资粮消耗,实在是有点人傻钱多的冤大头味道。就算是要对李泰有所仰仗,但也不能将自身定位在一味的付出位置上。
因此在经过一番思忖后,刘康才又开口说道:“大都督不畏艰险、典军诛恶、守卫一方生民水土,于情于理我等乡徒都需仗义助事,不可袖手旁观。师佛道场之所兴建,便是为的传法扬善、教化一方。
逢此乡情危困之际,正是弘扬仁勇、感化乡亲的良时。某愿代大都督游说诸部,召集乡士共集寺中群输济事,无论诸部输济多少,缺口我家尽数补齐……”
李泰既然已经开口,那无论如何是要出钱的,否则之前的各种示好和投入便都要白费了。可究竟要出多少、又以怎么样的形式出钱,却是可以选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