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呱呱落地,大家便在心目中认定魔族是道族的死敌,从来不认为能跟魔族握手言和。为了最终铲除魔族,大家甚至都抱定了必死的决心。可是而今,那杀人不眨眼的大魔头居然提议罢战,在众人听来无异于天方夜谭,怎么听怎么诡异。
山羊抖动着山羊胡子,粗声大嗓说道:“纯正白鸟那个大魔头是不是发了癔症,怎么突然提出这等建议,莫非要向我道族求饶?”
攀山兔接话道:“纯正白鸟魔性难改,哪有向道族求饶的道理!这背后藏着什么玄机,着实难以参详。”
坐在攀山兔旁边的巢尚之接着说道:“魔头终究是魔头,会玩什么玄机?无非是看势头不妙,想通过罢战缓缓劲罢了。我道族正在上升势头,一味进攻便是,理它作甚!”
燕阳听到这里,哪还不明白,今天这场酒宴,名义上是道主为他摆设的接风宴,实际上却是讨论军国大事的议事宴,并非饮酒吃肉所能了得。
他感到,由于事出仓促,适才几个辅助道主的发言尚未经过深思熟虑,言语之间多少有些意气用事。毫无疑问,道主闲山鹤显然是深思熟虑过了,思考的结果如何,人家自己不说,别人也不便问,只能发表各自的意见。但是这样的意见,基本上没什么建设性。
这样的大事,他需要认真考虑,不能草率开口。
于是,他一边听着旁人的意见,一边开动脑筋思考该当如何措处。
但听另外一个辅助道主兀榔说道:“大魔头这个时候请求罢战,想来应该跟拿捏不定魔族将来的运势有关。灾变发生之后,道主传令我道族的占卜大师紧锣密鼓地推演今后的运势,魔族方面也很可能在做同样的事情。自古道天命难违,两族因此都对上天的意志甚为重视,一举一动无不遵循天理而行。此次灾变发生之前,两族对天道规则都有一定的把握,是以能够放心行事。而灾变发生之后,天道有变,若在推演出将来的运势之前轻举妄动,势必会遭天谴。大魔头深谙此理,不敢妄动干戈其实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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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极是极!”辅助道主徐世?颔首说道,“值此之时,大魔头不想妄动干戈,实乃畏惧和顺应天命之举,算他还没昏了头,多少存了些理智。我道族追求的是乾坤正道,这乾坤正道上充满沧桑起伏,我等主事者自该顺势而为,而不是逆势而行。”
兀榔和徐世?没把话说得十分明白,可是其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清楚了,那就是答应大魔头的请求,暂且跟魔族罢战,等待占卜大师推演出道族的运势之后再作区处。
迄今为止,九个辅助道主之中已有五个发表意见,剩下燕阳、草色青和另外两人没有表态。
闲山鹤并不急于催促,对各位的发言也不急于置评,而是气定神闲地跟同僚们饮酒谈笑,说些引人发笑的段子。大事当前这等沉稳,不愧是最高统帅,燕阳由不得加以佩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