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南秋却是提不起精神气来,嘴角都没个笑影。
凌青和凌寒想不出法子来让姜南秋高兴,便只能寄希望于容嬷嬷。容嬷嬷是过来人,知晓女子到了孕晚期后不仅会身子不适,心绪更是会波动不定。
起先,容嬷嬷以为姜南秋是害怕生产时的苦痛。毕竟妇人生产就如同去鬼门关里走了一回,京城里难产而亡的妇人可不在少数。她会害怕也是情有可原。
所以,容嬷嬷便柔声劝哄姜南秋,“夫人只要夺走一走路,不要把肚子里的胎儿养得太大,将来生产时就不会太难。”
姜南秋不以为意,只淡淡地“嗯”了一声。
这时,容嬷嬷才觉察到姜南秋的异样来,她瞧着也不想是害怕生产之痛的模样。
如今景安之已经升任了司正,王氏的妇人病也好转了不少,镇国公府蒸蒸日上。
她家夫人为何不高兴呢?容嬷嬷本就心细如发,留些神思去观察姜南秋的衣食起居,最后终于发现了些端倪。
那一日,姜南秋用过晚膳之后迟迟不肯闭眼午歇。
容嬷嬷便想着让凌青和凌寒陪着她打了一局双陆,也好解解闷。不想姜南秋会端坐在临窗大炕旁,杏眸里涌起点点泪花,望着那一盏崭新的双陆道,“小时候,姨娘也陪着我玩过双陆。”
这话一出,容嬷嬷便知晓了姜南秋的心结是何。
民间有句俗话,说是为母时方懂母,知母,怜母,意思是要等妙龄少女做母亲的那一日,她才会懂得做母亲的艰辛,由此来思念缅怀自己的母亲。
容嬷嬷知晓姜南秋的姨娘出身低微,年纪轻轻便暴毙而亡。
她如今即将临盆,此时心里定然十分思念自己的亡母。容嬷嬷意识到这一点后,心下也是一阵感慨,思母之情本就难以言表,她们这些奴婢能做的也只有闻言劝解她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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仅此而已。因在孕中思念自己娘亲的缘故,姜南秋连日里面色不太高兴,也没什么胃口。
偏偏她还不许容嬷嬷将此事告诉景安之。
每当景安之下值后,姜南秋便一改面容里的阴霾,盈着欢喜的笑意去迎接景安之。
景安之的一颗心都放在她身上,却仍是没有瞧出半点端倪来。后来还是容嬷嬷看不过眼了,挑了个姜南秋熟睡安稳的时候,与景那孩子提起了此事。
“老奴的意思是,夫人再这么闷闷不乐下去,不仅会伤了自己,也会伤了腹中的胎儿。世子爷您要想个办法才是。”容嬷嬷语重心长地说道。
景安之听后也顿觉愧怍不安,作为枕边人,他没有觉察到姜南秋低落的情绪,已是他的失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