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精神有些大条的李妍,都低头抹起了眼泪,实在没想到,看起来阳光开朗的陈明信,遭遇这么惨,尤其他的父亲,竟然是被轧路机怼死的,听起来就让人想哭。
此时,远在千里之外的苏元诚连着打了好几个喷嚏,好像是着凉了。桌子上有一份文件,某省关于重大工程机械配套的审批报告,苏元诚翻到最后一页,写了六个大字——不同意!苏元诚!
然后关了台灯,去客厅里找感冒药。
易评梅提醒自己与下属谈话,千万不能共情,特别是陈明信这样道德败坏的下属。你家境贫寒,你想要进步,但你不能为了苏明霜就抛妻弃子吧?再说了,苏明霜有啥好的,人高马大的,一看就是小时候营养过剩。
想的挺好,结果本来犀利的问题没有问出口,莫名其妙说了一句:“陈镇长,你六爷做什么的,我想你六爷肯定想让你走正道!”
这句话搞得陈明信有点蒙圈,来不及修饰语言,干脆实话实说:“易县长,我六爷打过抗-美-援-朝,左臂扔在了朝鲜半岛,好像立过功。因为残疾,没有女人愿意嫁给他,无儿无女,我是他老人家唯一的精神寄托。”
为尊者讳,陈明信没好意思说出全部的真话,那就是——六爷苏寿昌没有固定的老婆,但没少往家里给陈明信领六奶奶。十里八村的人们都知道,有个一只胳膊的老家伙,整天撩骚附近的寡妇。
易评梅不知道这些,接着说道:“老人家不容易啊!他知道你离婚的事情,老人家是什么看法,唉,这个年纪的老人,应该都迫切希望看到下一辈人吧。对了,陈镇长,你为什么离婚?”
语调里带着一点遗憾和同情,听得陈明信莫名其妙,还有点尴尬,想了一下,觉得易县长是在探询:自己和俞家有没有和解的可能!
和解个毛线啊!俞江霞出轨,给别人生了一个大胖小子,这如果都能和解,还能心安理得地站着撒尿吗?
隐情没必要说,绿帽子不是荣誉称号,不值得炫耀。
但必须明白无误地告诉易县长,自己不会啃回头草,但也不会因为婚姻的变故和俞家缠斗不休。
过不了就离,各走各的路,把自己的日子过好了,才是对失败婚姻最绝妙的反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