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惊季下移。
只见一把切牛排用的餐刀已经抵在了他的喉间。
相比于朴承灿的情绪化,从始至终,安在榕的神情都相当平和,即使现在也是一样,眼神澹漠,仿佛拿刀的不是自己,手臂一动不动,餐刀也一动不动。
虽然没有职业的刀具锋利,但这刀割断人脖子,还是轻而易举的。
朴承灿不复刚才的凶狠,心惊胆战,再也不敢轻举妄动。
他有种可怕而真实的预感。
这个男人,真敢杀了他!
“住手!”
权尚英大喊,也被这幅场景吓了一跳。
她痛恨朴承灿不假,但也没到希望对方死的地步。
她小心的走近,同样不敢刺激到安在榕。
“欧巴,你把刀放下。”
“不是叫我大叔么?”
“小心真的伤到人!”
权尚英急道。
“他那么骂你,你不恨他?”
安在榕微微扭头。
权尚英吸了口气,看也不看朴承灿。
“我和他已经没有任何关系。欧巴,你把刀放下好不好。我知道你也很生气,都是我的原因,我向你道歉。”
她低声细语,小心翼翼的安抚安在榕,唯恐对方稍微一激动,就控制不住力气。
“臭丫头,这个世道,善良的人,只会被人欺负啊。”
安在榕轻声道。
“欧巴!”
权尚英撒娇般喊了一声。
作为男友,此情此景,多少有些扎心,可朴承灿相当审时度势,一个屁都不敢再放。
安在榕微微一笑,看了会朴承灿。
“冬、冬、冬……”
明明对方并不凶狠,也没恶意流露,可朴承灿感觉就像是被死神盯上,紧张到甚至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照理说,他也没少经历过“风浪”,可这种感受,还从未有过。
“走吧,不要再来打扰臭丫头。”
餐刀离开脖颈。
可那股森凉感依旧挥之不去,让朴承灿如坠冰窟,浑身发冷,再也生不起任何怒火。
他脸色讪讪,一句话都不敢再说,急忙转身,争分夺秒的跑了出去,脚步缭乱,唯恐对方反悔般,像极了一条丧家之犬。
权尚英为对方的不堪反应感到耻辱,同时,也松了口气。
“啪嗒。”
餐刀重新放回桌上。
“臭丫头,眼光不太好啊。”
权尚英苦笑,没接这个让她不想面对的话茬。
“对不起。我为他刚才说的那些话向你道歉。”
“道歉有用,还要警察干什么?”
“那你想怎么样?”
权尚英下意识瞪眼。
“我今天受到的精神伤害很大,所以你得让我在这里多住几天。”
权尚英翻了个白眼,随即叹了口气,“行吧,反正我也和他分手了,你只要不嫌沙发挤,住多久都行。”
“你是担心他再来骚扰你,所以才这么好心吧。”
安在榕调侃。
“呀,大叔,你可真聪明!”
权尚英做出一副被猜中心思的样子。
“过河拆桥的速度可真快,刚才还是欧巴。”
安在榕笑,然后坐下。
“赶紧吃吧,真要凉了。”
权尚英先是把裂开的椅子收拾到一边,然后才坐了过来,睁着一双剔透明亮的眼睛。
“大叔,你身手居然这么好,藏的够深啊。”
安在榕不禁回想起第一次见到这个女孩的场景。
当时。
他就是被这双眼睛吸引,才破天荒的放了那个赌鬼一马。
那是第一次,也是仅有的一次。
“像他那样的,我能打十个。”
“吹牛吧你!”
权尚英不以为然,然后略带担忧与好奇道:“大叔,他可不是什么好缠的人,你打伤了他,不怕他报复你吗?”
“不怕。”
“为什么?”
安在榕切着牛排,神色认真,“因为我就是黑社会。”
权尚英没好气的翻了个大大的白眼。
“切!那你当年为什么要帮我?有你这样的黑社会吗?”
安在榕手里的刀停了停。
权尚英已经低头切牛排,
“谁让你做这么大块的,浪费,这些牛肉我可计划着吃一个星期。这块给你,我吃不了这么多。”